“這一次,我沒有慣著他。當著柳家所有重要人物的麵我狠狠地掐住了柳致的脖子,逼問他那些人在哪兒。當時的場麵都給柳湘他們嚇傻了,柳衡更是要出手救人,卻被我一眼瞪退,杵在原地!”
“柳致嚇得不輕,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他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那些人的集合所在。我當著柳家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殺他,抽了他一個大嘴巴便揚長而去。”
“好!!!”聽到此處,康玄也是應聲鼓起了掌。
“我按照柳致給的地點迅速找到了那些人的據點。不得不說,也許是造化弄人吧,因為事關重大,不可兒戲,他們還並未將消息傳出,隻是在反複比對核實我的資料。”
“這是我最後一次大開殺戒,為了不讓我的過去汙染到這座靜謐的小城和我所愛的人。兩名納穀境,五名啟靈境,十數名啟元境,被我一戰滅了個乾乾淨淨。最後我一人渾身浴血地站在浸著血水的地板上。過了沒多久,那些之前伏擊我的殘黨們紛紛逃回這裡,也都一個沒有跑掉。”
講完這些,光影中的康爵罕見地坐了下來,身子靠在後麵的牆壁上,抬頭仰望著岩洞的上壁,仿佛扔掉了一切的包袱。
“就這樣,整件事情的知情者就隻有柳致一脈了。我知道,那些追殺我的家夥心思縝密,有組織,有紀律,斷不會把如此機密之事告知柳致他們。所以我相信柳致絕無可能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至此,我的身份暴露危機已經解除。但,我已經沒有餘力插手棋盤事件了。為了擊殺那兩個納穀境的家夥,我動用了最後的力量。但也正是因為動用了這最後一股力量,我無法壓製精神體裡的那股殘餘力量,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對精神體的掌控,不久將徹底變為癡呆。”
“不過,在變成癡呆之前,我還是趕回了柳家,對柳致撂了狠話,保下了那位老人和我自己的命。做完這一切後,我靜靜地回到自己的庭院中,衝洗了血汙,換了身衣服,坐在石凳上,拉著你娘的手,沐浴在陽光下,一同品著茶,放空了心靈,拋棄了恩怨,笑著對視著彼此,兩個人就那麼手挽著手等待著,等待著屬於我的至暗時刻來臨。”
“很快,那些人的死訊很快如颶風般闖進了月晶鎮,把月晶鎮的輿論場掀了個天翻地覆,各大勢力都對這番血案感到膽寒。兩名納穀強者的身亡,更是令每個勢力的掌舵人感到頭皮發麻,在那個尚未誕生納穀強者的小鎮裡,他們難以想象是何種力量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關於我的傳言隨之接踵而至,坊間更是有人聲稱親眼看見我製造了這驚天血案。為了給月晶鎮眾人一個交代,也為了給柳家一個交代,柳衡親自率人衝進了我的庭院想要問個究竟。”
“挽著你娘的手,我平靜地承認了這一切,並警告他們不要泄露關於我的任何消息,否則會給整個小鎮帶來滅頂之災。也不要趁我癡呆對我出手,否則定將遭到我的臨死反噬。說完之後,我便感覺意識有些模糊,我知道這是精神體快要撐不住的跡象。但我還在死撐,因為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沒辦。”
“入夜,我僅憑著意誌力強撐的殘存神智上了柳家後山,向可可交代了這一切,並錄製了這段影像。我猜,依我的性子,辦完了此事之後,應該會回到柳家陪著你娘吧。此後雖黑夜漫漫,可眼中有她,亦足矣。縱我無憶,我也無憾。”
“立己要莊重,存心無躁偏。”
“人皆可向上,從否勿歸天。”
“記住這兩句話,爹真的好愛你和你娘。隻不過,爹真的不得不走了。”
說完這句話,康爵笑著朝康玄用力揮了揮手指,而後光影婆娑,笑容儘數化為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石室之中,一片靜謐。康玄微張著嘴巴,大腦停滯,目光癡離,喉頭似乎被什麼堵住,講不出話,整個人依舊還沉浸在之前的氛圍裡。
可可與金戈都很識相地沒有說話,他們知道,現在的康玄,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良久之後……
“我要為我爹報仇。”康玄嘴裡吐出一句話。
“柳家後山所有啟靈元獸儘候少主差遣。”可可單膝跪地,低頭說道。
“善良,嗬,在錯誤的人麵前就是狗屁!爹啊,您英明一世,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康玄眼神凶狠,癡癡地盯著自己的左手,喃喃低語。
“少主想什麼動手?”可可恭敬地問道。
“這個啊,呼……”康玄長舒了一口氣,背過手去,“這個不用著急,我要親自動手,你們就先在後山蟄伏,等我號令。終有一天,這柳家後山會成為柳致他們的埋骨地。”
“是,少主。”可可恭敬地答道。
“可可,你現在是什麼境界?”康玄轉過頭問道,聲音裡也多了一絲柔和。
“稟少主,我現在的境界是納穀境中期。”可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