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說短不短,但依舊遠遠不夠康玄消化這可怕的事實,成為廢人的事實,淪為階下囚的事實。
坦白來說,經曆了曾經的大風大浪,如今的康玄眼界和心智已經提升了非常多了,但麵對如今的困境卻是僅僅能保證他不崩潰而已。
一連三天,康玄整個人滴水未進,粒米未沾,跟個僵屍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就那麼漫無目的地躺著,任由時光流逝。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康玄猛地坐起身來,渙散的眼神中開始一點點有了希望的火星。他花了三天來消化這崩潰的事實,現在他隻有一個信念:逃出去!
隻要活下來,逃出去,就有希望。他已經見證過金戈和白淺陌的傳奇與強大,他相信:隻要他能夠再度逃出生天,金戈一定有辦法令他重振雄風!
可眼下有什麼辦法能夠逃出去呢?康玄不知道,隻能慢慢尋找機會了。
與此同時,這座監牢外的某個房間內,一個少女和一名老者正在進行對話。
“嘿嘿嘿,你還真沉得住氣,三天了,距離康玄變成廢人已經三天了,你還不準備打算救人?”老者嘿嘿笑道。
“急什麼?他又不會死。眼前隻有台風一個人看著他,再讓他受受煎熬,磨練磨練。這麼極端考驗人的時刻,可是鳳毛麟角。”少女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之中。
“白淺陌啊白淺陌,你白是夠白滴,陌也是真夠陌啊。康玄和你過命的交情讓你整得像陌生人似的,你彆忘了,他可是為你報仇才被抓的。”金戈替康玄爭辯道。
“那你這個老家夥還放心讓他一個人挑戰台風,你說你歲數都這麼大了,還跟一個大小夥子置氣,就不能服個軟,退一步,跟他一起去嗎?”白淺陌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得得得,我爭不過你,但我跟你說,咱倆在這兒私底下爭爭就算了,千萬彆在康玄那小子麵前表露出來。不然,那小子鐵定得意地尾巴都給你翹到天上去。”金戈無奈道。
“你這話倒是在理。怎麼樣,咱們再等幾天,再讓他熬一熬。反正有你的標記,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也丟不了。”白淺陌提議道。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什麼叫我的標記,你的那個什麼小圓球兒就不算標記啦?說得好像隻有我一個人在乎這小子一樣,彼此彼此吧。”金戈沒好氣地回道。這個白淺陌,好賴話兒都讓她一個人給說了。
“好啦好啦,我們不必再爭啦,靜觀其變吧。”白淺陌擺了擺手,不再與他爭辯。
“希望這小子能挺過來吧。”金戈喃喃道,隨即也是鑽回了玉佩。
可憐的康玄此刻完全不知道未來自己將會獲救,仍舊在苦苦掙紮和內耗著。接連幾天他磨破了嘴皮子,但麵對台風這種混跡雲霧森林多年的老油子,基本上屁用沒有。
“你的提議很有誘惑,但可惜,之前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你太危險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一個如此想殺了我的人出去的。”
再度丟下一句,台風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徒留康玄一個人呆呆地盯著門外。
“放我出去!!!”
愣了兩秒之後,康玄像一隻小豹子一樣猛地彈了出去,狠狠地撲在了牢門之上。可惜,失去了元氣的他根本撼動不了牢門分毫,隻是咣當一聲栽到地上。
康玄絕望地盯著天花板,在這裡關了這麼多天,他對自由的渴望已經深入骨髓,然而他卻像奴隸一般無法掙脫這間牢房。
更絕望的是,他已經窮儘了一切辦法,仍舊不能令自己脫困。這種失去希望的意識更令得他感到恐懼和絕望。
康玄痛苦地將身子蜷成一團,將腦袋深深地埋在陰影當中,拚了命地不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他才不到十八歲,但黑色的未來似乎卻在此刻定格。
“這一次,我真的要完了嗎?沒有奇跡誕生了嗎?”康玄麻木地念叨著,整個人浸泡在痛苦當中。
“老天爺啊,雖然我恨死你了,但你能不能派個人救救我啊?求你了,隻要有人來救我,我給那個人當牛做馬也行啊。”隨著痛苦越來越重,康玄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但似乎老天爺真的聽到了他的訴求,當天晚上,康玄就做了一個神奇的夢……
夢裡,她來了……
分不清現實與夢幻,光影之中,康玄似乎看到那個最在乎的身影出現在了牢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