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謝青揚的不滿,康玄的憤怒幾乎可以稱作是一座死命壓抑的火山了。要不是理智尚存,他真想當場送謝青揚歸西。
可以說,自他重獲修為之後,他還是頭一次受到這種屈辱。
“謝青揚,你最好祈禱我不會活著回來,否則我一定會令你終身難忘!”康玄咬著牙,冷冷地盯著謝青揚,聲音如同野獸的咆哮。
然而眼前的局勢卻容不得他多言,一旁的陳平毫不客氣地上前,將一把沉重的枷鎖直接扣在他手腕上。鐵鏈叮當作響,仿佛憤怒仍在咆哮。
康玄深吸一口氣,拚命壓製著心頭怒火。他知道此刻的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隻要見到穀盈盈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現在的他隻有忍。
“記住我的眼睛。”
臨走之前,康玄放了最後一句狠話,他全程盯著謝青揚的雙眼,眼底燃燒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令謝青揚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感到驚懼。
林童推了康玄一把,他踉蹌著往前走去,背影雖狼狽,但步伐卻沒有半分軟弱。
望著康玄遠去的背影,謝青揚的眼底掠過一絲陰霾,但他也是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平淡地看著康玄離去。
······
清影苑的一處廂房之內,穀盈盈盤膝而坐,雙手輕輕攤開在膝上。隨著她的意識逐漸集中,一柄纖細的銀色匕首悄然浮現在她麵前,流轉著清冷的光輝。
然而,這僅僅是第一柄。穀盈盈深吸一口氣,精神力繼續湧動,空氣中再次浮現出第二柄、第三柄銀色匕首,直到總數達到十數柄。
十數匕首靜靜懸浮在她麵前,每一柄都微微顫動,顯然尚未被完全掌控。穀盈盈的眉頭緊蹙,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衣襟也逐漸被汗水浸濕。
她緩緩抬起手指,輕輕一點,最前方的銀色匕首立即旋轉起來,如一道流光般劃過空中,隨後緊接著第二柄、第三柄……匕首一柄接一柄地飛舞,軌跡複雜,仿佛在空中織出了一張銀色的網。
然而,控製它們的過程並不輕鬆。她的精神力一旦稍有鬆懈,那些匕首便會像失控的風箏般搖搖晃晃。每當此時,她都會咬緊牙關,用儘全力重新穩住它們的運行軌跡。
“再堅持一下……就能控製得更穩了!”穀盈盈暗暗對自己說道,手中的動作越發小心翼翼。
就在這時,廂房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不好了盈盈!你那個月晶鎮的相好兒康玄因為擅闖機要室被抓了!”
穀盈盈猛地睜開眼,目光瞬間一凝,仿佛聽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麼可能?!”穀盈盈失聲輕呼,心中一片混亂。
失神之下,精神力頓時崩潰,空中所有的銀色匕首瞬間化作無數細碎的銀光,宛如一陣風吹散的粉末,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的穀盈盈來不及多想,她心急如焚地從地上跳起來,腳下生風,朝著門外飛奔而去。
“芬姐你說什麼?康玄來了?而且因為擅闖機要室被抓了?!”穀盈盈語氣急促,眉目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千真萬確,現在陳平執事他們都在議事廳等你,康玄說是你的好友他們才留他一命。”芬姐趕緊解釋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穀盈盈一把拉過芬姐朝著議事廳跑去。
當她飛奔至議事廳,還未踏入大門,便感到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心頭湧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一步跨入門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康玄。
此刻的康玄身著一襲素色長衣,顏色單調暗淡。更顯眼的是,他的雙手雙腳被粗重的鐐銬鎖住,銀色的金屬鏈垂落至地,發出低沉的響聲。
在他身旁不遠處,一些衣衫與空間袋都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旁,顯然已經是被徹底搜查過。
穀盈盈皺著眉頭向廳中走去。聽到她的腳步聲,少年的目光微微一動,那一抹平靜終於泛起波動。
康玄抬起眼簾,視線與她交彙的一刹那,隱約流露出幾分複雜的情緒——無奈、憤怒,還有一絲小小的尷尬。
“盈盈你來了?”康玄低聲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意味。他苦笑著輕輕動了動手腕,鐐銬發出一聲刺耳的碰撞聲。
穀盈盈感覺心被狠狠地紮了一下,她大步上前,目光掃過那被搜走的物品,又落在他被束縛的手腳上,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康玄,你跟我講清楚,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