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齊站在原地，手指還搭在十字弩上，卻遲遲沒有扣動扳機。
“我這些年苦練的箭矢之術，在他麵前這記盾牌麵前……連個水花都打不出來？”
一種無法言喻的挫敗感從圖齊心底升起，他感覺自己的信念有些快要崩塌了。連帶著，他感覺自己的丹田微震，氣息一陣紊亂，連弩箭都有些握不穩了。
圖齊的異樣康玄看在眼裡，他眉頭微挑，最後緩緩開口道：“圖齊，你還要繼續攻嗎？”
圖齊沉默了兩息，隨後搖了搖頭，聲音低啞卻平靜道：“不攻了。”
他抬起頭，看著康玄風輕雲淡的模樣，眼中再無戰意，隻有複雜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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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那個欲望了。”他說，“你這防禦手段……不是我現在能攻破的。”
說罷，他忽然右手一揚，整個人猛地後退數步，掌心飛快劃動，口中低語成咒。
“既然破不開，那就不破了——你來攻我吧。”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眉心銀光驟現，一道銀灰色符文如月輪升起！
“霧影潛行。”
淡霧彌漫，宛如山嵐卷起，瞬間遮蔽住了擂台一角的視野。圖齊的身形在霧中迅速消隱，仿佛徹底融入虛空，隻餘下殘影在霧中遊走不定。
“好。”
康玄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痛快地應了一聲，下一瞬，身影便是化作一道流光，猛地紮入霧海之中！
接下來，場麵陡然安靜了下來。
擂台之上霧氣繚繞，濃得幾乎化不開，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隔絕在外。觀眾隻能偶爾聽見其中傳來些微的腳步聲與氣勁碰撞的低鳴。
“唰！”
“嘶——”
幾道輕微的破風之聲與衣袍摩擦聲接連響起，卻很快歸於寂靜。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場上依舊沒有分出勝負，隻有霧中偶爾傳來的那若隱若現的氣息，仿佛在證明二人都還在堅持。
直到廣播播報一炷香的時間已到，那彌漫擂台的濃霧方才在空氣中緩緩散去。
隨著霧氣消散，擂台的情形也終於重現於眾人眼前。
隻見康玄與圖齊分立擂台兩角，彼此對峙，身上雖有些許狼狽之態，卻都筆直站著，氣息沉穩，眼中仍有光芒。
“怎麼會這樣……他倆居然……”
“打平了？”
觀眾席上瞬間炸開了鍋。
原本康玄一邊倒的碾壓局，居然在霧影之中被拖成了五五開？
裁判微怔片刻，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燃儘的香柱，最終抬手宣布。
“本場對決——平局！”
一時間，全場嘩然。
康玄主動走上前來，友好地與圖齊握了握手，隨即一臉笑意地看著另一邊擂台的方向。
在那裡，剛剛獲勝的高悵正麵如死灰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不停懊悔著自己為什麼要跟康玄作對。
但多說無益，隨著圖齊與康玄戰平，康玄七分，圖齊五分，他隻有四分，他被淘汰了。
超音速冷眼望著這一切，低聲嘟囔了一句‘活該’，隨後便是頭也不回地前往了備戰間。
擂台邊緣，人聲鼎沸，而康玄卻神色如常地走下擂台。
他並未理會看台上的驚呼與震撼，隻是緩步走向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
高悵。
後者正死死盯著計分牌上的數字，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康玄走到他麵前，微微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我答應過嚴飛，會親手送你出局。”
他的語氣不急不緩，卻比任何一記重拳都更令人窒息。
高悵猛地抬頭，臉上浮現出羞怒與驚恐交織的神色，可他終究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眼睜睜看著康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淡淡的笑意從他身旁走過。
“幸好嚴飛不是很嚴重，你我的債，兩清了。”
高悵看著康玄的背影，拳頭無意識地握緊，卻終究沒有那個勇氣追上去。
終究，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帶著羞憤、憋屈、不甘、懊悔，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無力感，離開了比賽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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