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的很,一絲風都沒有。日頭炙烤著大地,鞋底子都要燙化了。
沈悅去買冰果子回來,一邊笑,一邊搖頭晃腦:“離譜了!離了大譜!我剛聽說,竇麒在挨了一頓訓誡之後,罰銀百兩,平調到鹽課司去了。”
小豌豆抓抓小臉上的汗珠:“什麼是訓誡呀?”
“官衙裡的訓誡,就是批評教育,責令整改。”李值雲平聲說道,隨即壞兮兮的看向小豌豆,“但對小孩子而言,就是打屁股。”
“唔……”
小豌豆立時嗅到了一抹危險,立馬閉嘴吃飯,老實極了。
李值雲接過沈悅遞來的果子冰,將水果更多的那一杯放到小豌豆麵前,隨後接起了上麵的話題:“這不是平調,算是高升了。從地方調入京城,多少人望之不及。”
沈悅笑了:“如此說來,他倒是因禍得福。”
坐在飯桌另一頭的劉晃哼了一聲:“毒瘡隻有長熟了,才好徹底挖去。他調入京城,家眷也要遷來,屆時,可以一網打儘。”
李值雲點頭:“且看徐少卿怎麼處置吧。案子已經移交了,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汗流浹背的吃罷午飯,剛剛放下筷子,便聽到二門外一聲馬嘶。
嘖,是哪個如此豪放,竟把馬騎到了二門來?
緊接著,一個年青女子步履如飛的跳了進來。
“值雲!值雲!”
李值雲站起身,原來是公主啊,怪不得如此不羈。這便恭恭敬敬的迎了出去:
“公主,您怎麼來了?”
公主李令月一身颯利的騎馬裝,十分英氣。樣貌雖美,但舉手投足間卻似個男兒,一副雪肌被曬到通紅,也毫不顧惜。
她握著馬鞭,一步就邁進屋中,端起冰水就一飲而儘。
解罷了渴,這才說道:“京中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還是西山涼快。”
“哦?您去過了呀?”李值雲輕輕打著扇,“方才微臣們還說,去西山避避暑呢。”
李令月嗐了一聲:“涼快是涼快,可撿到了個棄嬰,好心情一下子全沒了。”
李值雲輕聲說道:“棄嬰不是司空見慣之事麼,有什麼好值得公主生氣的。”
李令月雙目憤恨:“你是沒見著,那小女嬰身上爬滿了螞蟻,連臍帶都沒有剪。若不是本宮及時發現,便要被啃成白骨了。陛下三令五申,嚴禁棄嬰。若是真的養活不起,也可以送到福田院去呀!儘管如此,還是有人頂風作案!值雲,你這就去西山一趟,替本宮把棄嬰者揪出來。”
“西山一帶有數座大山,您發現棄嬰的地方是?”
“清涼山,就在山腳下的草稞子裡!旁邊還有個半步亭!”
“那……”
李值雲凝眉細思,還是覺得公主有點小題大做。不是說棄嬰不可憐,而是堂堂一朝公主,怎麼突然就關心起了民生瑣事。
畢竟公主從前,隻和駙馬打的火熱啊……
見李值雲麵露猶疑之色,李令月正色道:“限你五日之內,查明此事。五日後,至公主府複命!”
話已至此,李值雲隻好領命。
從馬背褡褳裡,把小女嬰的繈褓和畫像扔給李值雲後,公主上馬就走。
人走遠了,沈悅在一旁揉著臉嘿嘿直笑:“棄嬰案來嘍,這回的報案人是當朝公主,有意思了。咱們這些人啊,在外人眼裡威風凜凜,可實際上呢,哪位親爺爺都得罪不起。”
李值雲憋著笑,白了他一眼:“成了,備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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