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值雲正要去一趟諸市署,查一查全京城兩年內的切糕店注冊情況。
總有一家,跟樓水昌存在著某種勾連。
剛要出發,小豌豆便從秋雨中飛奔而來,“師父,師父,九曲巷!樓水昌!”
李值雲瞳仁一緊,抱住小豌豆就上了馬。
“你如何知道的?”
“我無意撞見的。”
一刻鐘後,鐵蹄呼嘯而至,踏碎雨巷。
街坊們釘在門邊,眼睜睜看著一群皂衣人,從一戶宅院裡拖拽出兩個癱軟如泥、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
“是何情況?大白天的,竟喝到這般田地?”
李值雲聲色俱厲,身影頎然,如一柄紮在雨地的長劍。彙成溪流的雨水從油傘上滑落,打在那皂裙角上,更添三分冷冽。
“應該是服藥了,屬下推測,是黑市售賣的安心丹。”沈悅拿著在屋裡發現的一隻藥盒子,展示給李值雲看,“稍後帶回衙中,一驗便知。”
人已歸案,直至一切抄檢完畢,李值雲才猛地發現,小豌豆不見了。
人呢?
宋培回道,往家去了,小孩說著,還有半天假呢~
李值雲放眼悠長的雨巷,笑了一笑。成吧,就先好好玩吧,明日回來,師父還得給你過過堂呢。
在回家的路上,小豌豆突然沉重起來……
原本以為,在抓到案犯的這一刻,會尤為輕鬆,尤為暢快。可現下,她竟感覺不到絲毫快樂,整個人沉甸甸的,連路都要走不動了。
雨水很大,人也有點想哭。
她有點擔心了,擔心無意撞見樓水昌的說辭會被師父懷疑。
更有點害怕了,害怕牽一發而動全身。白鶴園名單,四男二女,以及背後的姑蘇滅門案,消失的一姑一侄。
種種信息,在這一刻才如亂雨一般,朝著小豌豆肆虐而來,迎頭痛擊。
萬般艱難的走回了家,站到門口一看,姑姑仍如往常一樣,在櫃台裡忙來忙去。
眼淚瞬時就決了堤。
她撲進屋中,抱住姑姑就哭了起來,“姑姑,咱們走吧,不在京裡待了,我也再也不去冰台司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蘇嫻笑著,用手給孩子擦著眼淚:“好好的,又胡說什麼呢?”
“沒胡說,我沒胡說。”小豌豆哽咽著,滿臉是淚的看著姑姑,“樓水昌被抓了,就在剛才。”
蘇嫻的麵容狠狠的僵了一下,她很少有這樣大的反應。
然後拎起小豌豆就走進臥房,把門一鎖,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問了一遍。
小豌豆哭的傷心,滿是內疚,“姑姑對不起,是我把人引去的。一開始,我隻是覺得抓了樓水昌可以敲山震虎,你們大哥就不會再讓你製藥了。可現在發現,我想的太簡單了,師父一定沒有那麼好糊弄的,這可怎麼辦呀……”
聽完孩子的話,蘇嫻一時氣急,揚手便往小屁股上狠狠抽了下去,
“懂不懂唇亡齒寒,因小失大?!”
被訓被打,孩子挺直的站在那兒,仰頭痛哭,渾身顫抖,像極了一隻柔弱無依的小可憐。
蘇嫻長舒了一口氣,將孩子抱到了腿上:“好了,不哭了,你聽姑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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