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執疼得額頭直冒冷汗,腳趾腫得跟蘿卜似的,碰一下都疼得要命。他咬著牙,終於忍不住派人將還沒出門的來福叫了回來:“去,請個大夫來。”
來福一看世子那臉色,不敢耽擱,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偏巧這時,長慶侯夫人淩氏正要往佛堂去,見來福慌慌張張往外跑,便叫住問了一句。
一聽是兒子請大夫,淩氏頓時急了,帶著丫鬟就往秦執的院子趕。
“執兒,這是怎麼了?”淩氏一進屋就見兒子坐在榻上,臉色發白,不由得心都揪起來了。
秦執沒想到母親會來,強撐著要起身:“娘,您怎麼來了?兒子沒事……”
“都請大夫了還說沒事!”淩氏急得直跺腳,“快讓娘看看,是哪裡不舒服?”
秦執本想搪塞過去,可淩氏已經眼尖地發現他右腳不敢沾地,非要看個究竟。
無奈之下,他隻得脫下鞋襪。
這一看,淩氏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弄的?腫成這樣!”
秦執支吾道:“不小心踢到門檻了……”
“你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這樣毛躁過?”淩氏狐疑地打量兒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娘?”
這時,來福領著大夫急匆匆進來。大夫仔細檢查了腳傷,說是扭傷了筋脈,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
正要告辭,來福多嘴提醒了一句:“少爺,您腰上不是也不舒服嗎?讓大夫一並看看吧。”
秦執狠狠瞪了來福一眼,可淩氏已經聽見了,立刻道:“還有哪裡傷著了?快給娘看看!”
在母親的堅持下,秦執隻得解開衣帶。
這一看,連大夫都愣住了——秦執腰側赫然兩道青紫的掐痕,一看就是新傷。
老大夫撚著胡須,意味深長地道:“公子這傷……倒是十分彆致。”
淩氏先是愣住,隨即眼睛一亮,拉著兒子到一旁低聲道:“執兒,你跟娘說實話,這是哪家姑娘?”
秦執一臉茫然:“娘在說什麼?兒子聽不懂。”
“還裝!”淩氏指著那掐痕,“這分明是姑娘家撒嬌時掐的!娘是過來人,還能看不出來?”
秦執這才明白母親誤會了什麼,頓時哭笑不得:“娘,您想多了,這是兒子自己不小心……”
“自己不小心能掐出這樣的印子?”淩氏根本不信,喜滋滋地追問,“快告訴娘,是哪家的千金?娘這就請媒人上門提親!”
“真沒有……”秦執有口難辯。
他總不能說這傷是莫名其妙出現的,而且很可能和當晚那個神秘女子有關吧?
淩氏見兒子死活不認,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執兒,你老實告訴娘,是不是……是不是去了什麼不乾淨的地方,招惹了秦樓楚館的女子?”
秦執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娘!兒子是那樣的人嗎?”
“那你這傷怎麼解釋?”淩氏指著他的腰,語氣嚴肅,“咱們秦家是清貴門第,你可不能學那些紈絝子弟,與青樓女子廝混,壞了門風!”
秦執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能怎麼說?說他今早莫名其妙腰疼,剛才又莫名其妙腳疼,而且很可能都和那個一夜風流的女子有關?
淩氏見兒子沉默,隻當他默認了,失望地歎了口氣:“執兒,你一向穩重,怎麼在這事上如此糊塗?那些地方的女子,沾不得啊!”
秦執懶得說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淩氏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忍再多說,道:“你好好養著,娘讓人燉了補湯,一會兒送來。隻不過,那女子的事,從此斷了吧。”
送走母親,秦執一肚子火沒處發,全都撒在了來福身上:“就你多嘴!這個月給我洗滿一百雙襪子,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來福哭喪著臉,卻不敢辯駁,隻能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