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兩人推杯換盞間,江晚寧的臉頰漸漸染上薄紅,像上好的宣紙上暈開的胭脂。
人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今夜的月亮卻格外皎潔碩大,懸在墨色天幕上,灑下一片清輝。
江晚寧托著腮,望著月輪出神,眼底不知藏著幾分愁緒。
而裴忌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她身上,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移開。
她此刻眼神有些迷離,反應也慢了半拍,紅撲撲的小臉像顆熟透的蜜桃,軟嫩得讓人想咬一口。
“在想什麼?”裴忌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江晚寧雖然有些喝多了,但意識卻異常清醒。
她聞言頓了頓,隨即懶洋洋地開口,帶著幾分酒氣:“在想……在想你啊~”
裴忌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隻覺得此刻的她可愛得緊,忍不住輕笑追問:“想我什麼?”
“不……不告訴你。”江晚寧擺了擺手,掙紮著想站起身,卻腳下一軟,踉蹌著就要摔倒。
裴忌眼疾手快,伸手一拽,順勢將人穩穩撈進自己的懷裡。
江晚寧跌坐在他腿上,手不自覺地搭在他肩頭。
四目相對,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曖昧的氣息,連晚風都似乎變得纏綿起來。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另一隻手,指尖冰涼,輕輕撫上裴忌的麵龐,一寸一寸地描摹著他的輪廓——眉骨的弧度,鼻梁的高挺,下頜的線條。
裴忌喉頭滾動,體內一股燥熱悄然蔓延。
“真好看~”江晚寧喃喃自語,她想把這張臉,永遠刻在心底。
裴忌知道,許是酒意上湧,今夜的她格外大膽,可他偏偏很喜歡這樣的江晚寧,也不躲,也不惱,任由她在自己懷裡“為所欲為”。
“你……”裴忌剛要開口,唇便被一雙冰涼的唇瓣堵住。
他呆愣在原地,而江晚寧卻像隻小貓,在他唇上又咬又啃。
冰涼的觸感激得他打了個哆嗦,可唇舌交纏間,彼此溫熱的氣息又燙得他口乾舌燥。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裴忌回過神,立刻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江晚寧閉上眼,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這一次,放縱這一次,權當還了他的恩情,也斷了這段孽緣。
裴忌再也按捺不住,打橫抱起江晚寧,大步流星地回了屋。
夜涼如水,可兩顆孤單的心,卻在這一刻找到了彼此的溫度。
翌日清晨,江晚寧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渾身酸痛地從床上醒來。剛要起身,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撈了回去。
她瞬間清醒了幾分,身後的人卻隻是把頭埋在她的後背,蹭了蹭她的發絲,呢喃道:“醒了?”
江晚寧從未在裴忌這裡過過夜,更沒有過這般溫存,一時之間身體僵硬,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言喻的尷尬。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記起自己是如何勾著他,如何婉轉承歡,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讓她麵紅耳赤。
“嗯。”她隻能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裴忌抬頭吻了吻她的發絲:“今日休假,不必上早朝,多睡會兒。”
“不……不了,我還是先……先回去吧。”江晚寧剛撐起身子,就又被他拽了回去。
裴忌摟過她的肩膀,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胸膛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語氣帶著幾分無賴:“怎麼,酒醒了就想不認賬?”
“什麼……什麼不認賬,你彆胡說!”江晚寧磕磕絆絆地反駁,臉頰卻早已紅透。
裴忌閉著眼,聽著她慌亂的聲音,嘴角忍不住上揚。“也不知道昨夜是誰,纏著我……”他故意拖長了語調,話未說完,便被江晚寧急忙伸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