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er突然坐在地上痛哭起來,給我嚇了一跳,我實在沒想到切嗣先生的一句話威力這麼大。
“仕郎,我們好像搞砸了…”
阿爾托莉雅有些尷尬地回頭,明明安排的都是些積極向上,鼓勵archer好好生活的句子,怎麼突然就……
我取消了紅色環臂甲的投影,連忙跑過去和小愛一起安慰archer。
“啊…謝謝、謝謝大家、我……”
小愛蹲在archer旁邊,輕拍他的背。
“不用說那麼多archer,我們隻是希望你也能開心起來。”
“但是…但是、我不配……”
“你在說什麼呢?為什麼不配呢?”
“我在那個世界犯下了永遠無法挽回的罪、我……”
小愛有點發愁,不知道怎麼勸archer,這時候就該我上場了。
“archer,知道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是誰的吧?”
“我知道…”
“他犯下的罪過並不次於你,但是呢?他挺過去了,他頑強地屹立住了,他為了贖罪,堅強地活了下去,為身邊的人帶來笑容,為未來的後輩提供指引…你,如今還可以繼續追隨他的腳步嗎?”
archer抬起頭,他的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嘴唇翕動著。
“我一定、永遠追隨。”
“那就多笑笑,多對小愛笑笑,多對大家笑笑,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你的活躍,所有人都願意見到你的笑臉。在過去裡固步自封、自我感傷沒有任何用,而進步,永恒的進步,為了追求它的永恒的過程,還在等待著你。”
他淚如雨下,但咬牙挺住了,隨後破涕為笑。
“抱歉,小愛,我,總是這樣……”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archer,見到你能笑出來,我真高興。”
小愛露出微笑來,此時她真是和archer記憶裡的遠阪凜沒有任何區彆。
“小愛,你其實…已經趕上了你的母親,你以後不要再那麼辛苦了,魔術、魔術又能怎樣,魔術師也並不是一個榮耀的詞,這是我的父親和我的經曆教育我的……我、早就有了這個想法,但是我不敢再說出口。”
“嗯,archer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
“士郎,你還記得當時小愛被rider襲擊後我說的話吧?”
“呃呃呃…好吧,好吧,我會和小愛的母親交涉的……”
他笑著說
“我說過你是命中注定要做這些事的人。”
ー
archer的心結解開了,但是他有問題想要問我,我們就繼續坐在這聊;小愛聽不懂漢語,和阿爾托莉雅一起去堆沙堡玩了。
“士郎啊,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犧牲…為什麼而有意義?”
“犧牲實際上也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犧牲的物質,也就是犧牲的人,一部分是犧牲的精神,也就是犧牲的目的。二者結合起來看,我們才能評定犧牲的意義。因此,犧牲因為什麼有意義呢?因為犧牲的人的高尚,因為犧牲的人的無私,因為犧牲的人,他們對人們的未來的希望與對大眾的愛;自然,這樣的人其意識也往往不會差,因為犧牲的目的崇高,因為犧牲的目的偉大,因為犧牲的目的不是為了退步而是進步,因為犧牲的目的不是為了死而是更好的生,這樣的犧牲才能稱之為偉大,稱之為壯烈。但是,archer,我得批評有一種非常錯誤的傾向,那就是不剖析犧牲的實質,把犧牲當成‘對的’‘全部正確’去一味地神話犧牲,不僅混淆了不同犧牲之間的區彆,還認為‘死’‘付出死亡’是一定的、乃至一定是對的,這是一種多麼可怕和無知的思想!”
“……說得非常對。”
“archer,你可以試想一下,這樣不僅是在曲解犧牲,更是在汙蔑犧牲!許多人為了人們更好的生而死,可是呢?扭曲他們的意圖,拿他們的犧牲來威脅彆人進行犧牲,這真是……我們看悲劇,看喜劇,看的是什麼?看的是純粹的‘悲’‘喜’的僵硬化教科書式的表現嗎?不,我們看的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人之間的情感火花,活生生的人留給我們,留給世界的痕跡。為悲而悲,為喜而喜,為犧牲而犧牲,表麵上看起來無比‘人文’‘大義凜然’,實際上裡邊一不提人,沒了物質基礎,二不提目的,沒了意識,也就是說,一整個內容,蘊藏在內的一整個人就直接被掏空了!遵循這種空殼的、僵硬的、死亡的概念,又會創造出多少本不該出現的死亡呢?”
他非常激動,站起來在我旁邊走了好幾步。
“是的…是的!正是這樣!為犧牲而犧牲……”
隨後他看了下自己的雙手,歎了口氣,又坐回來。
“士郎,謝謝你,我、嗯,沒有什麼想不開的東西了。”
archer如釋重負般笑了,笑容裡飄過一絲悔,一絲落寞。
“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要考考你啊,衛宮士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啊……”
他聽到我說本名時顯得很尷尬
“沒關係,說說看吧”
“為什麼和saber的感情沒有結果呢?”
聽到這個問題,archer先是呆滯了一下,隨後緊皺眉頭開始思考,他的神情,仿佛千言萬語如野馬般在腦海裡翻騰。
但是還是沒有答案。
“我…不清楚…”
“因為你的感情的出發點就是錯的。”
“?!這,不”
“且聽我說。愛有兩大特征,第一是平等的,第二是相互的。愛隻可能建立在兩個互相平等的人身上,物質上、精神上都是,但你一開始可就沒這麼做。你總是把saber當成一個“弱女子”,以自己的“愛”去限製她,去規製她,看起來是為她好,實際上是在否認她,是以一種強勢的地位去強迫她,這實際上並不是愛,而是占有欲,是一種自私的感情。否定一個人的能力和一個人的發展,這不是跟那種說女人隻能待在家裡當主婦的小市民思維一樣嗎?”
“……沒錯,是這麼一回事。”
“結果saber就自然而然地開始跟你鬨彆扭ー當然我們暫且不提saber個人的問題,雖然說她這個人比你更抽象ー你們兩個人感情的基礎就破滅了。愛也是相互的,是兩個人互相給予接受的,但是你們第一步就沒有做到,隻能在模模糊糊的好感裡用那些稚嫩而莽撞的情感衝動來一次次試探,一次次摸索,可聖杯戰爭不會給你這種時間。”
archer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沒有開口。在沉默了一會後
“我連自己也無法救贖,更不要提saber了,我…”
“其實還有機會。”
“什麼?!”
“saber的靈基還被困在英靈殿裡,即便是她的願望達成了,執念消散了,在無限的時空裡,她也依舊會被以英靈的身份召喚出來。”
我笑著看著他。
“而在這無限的過程,無限的進步裡……就要拜托你了,英靈衛宮士郎,帶著那股子信念和感觸吧,帶著我ー另一個你的話去思考吧,不要覺得自己無能為力,錯,在這方麵,你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有能力。我,隻能守護這個時空,而那在無限的時空裡的可能,就托付給你了。你要保護大家,保護saber,不是麼?”
聽完這些話,archer毅然決然地笑了笑。
“我相信,這正是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