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和鼠大順著那一堆觸須所延伸的方向,最終見到了那虛無生物的本體。那是一棵樹,一棵全身透明,內有黑色經脈在鼓動的大樹。它沒有枝條,或者說,那上方密密麻麻的觸須就是它所謂的枝條。
那惡心的觸須與觸須之間,還有大大小小不同形式的繭,懸掛在那透明的樹乾旁邊。龐大的身軀配著那縱橫交錯的觸須網絡,構建了一座令夜羽和鼠大都有些震撼的扭曲畸形王國。
看著腳邊蠕動的細小透明觸須,鼠大的鼠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惡心嫌惡表情,背後翅膀一扇,直接懸浮在了空中,一點也不想碰這些惡心又危險的東西。
夜羽倒是麵色平靜,隻是腳下不知不覺聚集了輪回之力,所踩之處,觸手全都飛灰煙滅。跟隨在後麵的鼠大看見夜羽路過時的寸草不生,不禁咽了口唾沫——大佬不愧是大佬,真的就是人狠話不多唄!不對,大佬不是人來著······
心裡一邊忐忑地想著,鼠大一邊忐忑地看向四周,隨著他們的深入,周圍透明的繭越來越多。鼠大注意到,其中有一部分已經破碎的“繭”,裡麵露出的是奇形怪狀的骨頭和被腐蝕的屍體。但是通過它們的樣貌和一些氣息,鼠大發現,這些骨頭屍體·····好像是一些異獸!
“夜大人!這域外生物······好像吞吃了不少山海界的異獸·····”
鼠大盯著眼前那可怕的生物,感覺對方正在注視它——將它當作食物的那種。若不是夜羽腳下踩滅了不少向他們襲來的觸須,它或許也會成為這些屍骨中的一員吧!
這時,夜羽那強大的生命感應能力產生了作用。他能清晰感覺到,一些被包裹的繭裡還有微弱的生命氣息,甚至有的生命力依然十分旺盛。這些與外界生物不同的生命氣息,如果他想的沒錯的話,那些就是鼠大說過的異獸們了。
這麼想著,他拿出了那巨大的鐮刀,鐮指巨樹。那虛無生物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樹乾上不禁有一張滿是利齒的大嘴發出刺耳的尖叫。
無數的透明觸須像是被捅了馬蜂窩的馬蜂一樣,齊刷刷地衝向夜羽,想要將其包成粽子,成為新的食物儲備。
“想將我當成食物,那就看你牙口好不好了!”
夜羽眼神裡一片冰冷,冰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熊熊冥炎,張開背後的黑翼,飛在天空中,一道道幻影鐮刀被夜羽揮舞而出,狠狠地衝向了那向他竄出的萬千觸須。
死氣形成的領域瞬間包圍了這猙獰的虛無生物。裡麵蘊含的微量輪回之力將這怪物腐蝕的發出了一陣又一陣刺耳的尖叫。
“幽冥鎖鏈!”
夜羽這次學乖了,不直接將冥府之門、歸墟侵蝕這些大招放出來了,而是將其拆解,成為了一種較為複雜的死氣運用方式。
鎖鏈覆著輪回之力,不斷延伸,最後穿插著那果凍似的樹乾,一道道透明色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原本是要愈合的斷裂觸須,在夜羽的輪回之力下根本無法愈合。
鼠大在一旁看呆了,一時甚至忘記了飛行。它雖然先前隻是看見夜羽揮舞鐮刀那一幕,剩下的那一幕則被死氣領域中黑色的死氣所遮擋。但是就算它看不見後麵發生的事情,也能察覺到那虛無生物經曆的痛苦——畢竟那叫聲,簡直是磨人。
就在鼠大捂住自己的耳朵時,它突然察覺到自己身旁的“繭”有異動。
原來,由於夜羽重創了那隻虛無生物,“繭”的束縛力度大幅度下降,一些被困在繭裡比較強大的異獸開始掙脫束縛。
而鼠大身旁的繭就是其中一員。不一會兒,一隻頸鬣若雄雞之尾、雙目閃爍金光的神馬,從繭裡鑽了出來。
它的毛色雪白,長鬣火紅,頭到尾共長一丈,蹄到背高八尺。鼠大認出來了,這隻掙脫束縛的強大異獸,是吉量馬。
此時此刻,吉量馬它原本是威武而霸氣的,現在卻全身被黏液覆蓋,原本雪白的毛皮充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洞裡有些血肉模糊——這些傷口,是繭裡的觸須插入皮膚形成的。
它一出來,就發出了一聲慶幸的鳴叫,慶祝自己在失去生命前及時獲得了一部分自由。即便現在還是有半邊身子還困在繭裡。
“吉量,你怎麼會被困在這裡?我記得昨天還見過你在吃東西呢!這些域外生物,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鼠大一邊好奇地詢問著,一邊用尖銳的牙齒幫助吉量馬咬開剩下束縛的繭,兩者齊心協力,費了好大勁才讓吉量馬完全脫離。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這域外生物怎麼出現的。隻是記得先前準備往森林深處逛一逛時,突然遇見很多奇怪的觸手向我襲來。
鼠大,你知道我的速度很快,本來我逃脫了那些東西的追捕,但是我沒有想到,我居然被它們逼得跑向了這域外生物的本體之處,等我反應過來時,就看見從四麵八方襲來的觸須將我裹住,最後我直接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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