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之人真的沒有好報嗎？
對於九夢陽來說，這句簡單的話語直接擊中了祂剛才猶豫的心。
善良之人，理所當然有好報。其他地方祂不知道，但是在生死界，這並非是一句空話，而是屬於世界規則的一部分。
死神勾魂也會遵照這樣的原則，而作為生命規則化身的生命神族更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族長大人所頒布的禁令裡，隻說擁有這個症狀的病人不能帶進祂們的聖地，也不能獨自一人去治療對方——但是眼前這個中年人類的女兒症狀聽起來沒有那麼嚴重，是不是有一些治愈的可能？
“你的女兒在哪裡？”白發神明聲音溫和。
“她.....她就在生命之森外一處臨時搭建的木屋裡，我的妻子一直在照顧她，還有一位醫生在外麵抑製她的症狀。
可是，我覺得應該快要撐不住了......”
看到九夢陽有了鬆口的意思，朗哥那逐漸黯淡的眸子又重新燃起了光，隻是那道光如同風中殘燭，仿佛下一刻就會熄滅。
李寧看到自己的一番“話”成功讓眼前這位神聖的存在答應嘗試出手，內心有了一種讀者進入小說改變結局的滿足感。
在這個介於虛幻與真實的世界裡，真正留下了屬於自己的足跡。
他終於不是無能為力的旁觀者，而是可以改變一些東西的參與者，這會不會是那未知存在給予他的機會，或者說，希望他去做到的事情呢？
然而，一直隱藏在暗中看到這一切的夜羽，卻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個女孩的症狀，夜羽回憶了一會，便想起了其背後代表的東西——虛無生物，隻有虛無之力侵蝕靈魂才會造成這樣的狀態。
尤其是當朗哥說到隔壁那個變成怪物的男人，讓少年更加確信他們現在麵對的，正是被虛無蠕蟲寄生後，逐漸化為虛無生物的感染者。
看來，這個記憶世界揭露了不少當初生死界毀滅的影像，不過這都是已經過去的記憶，無論在做什麼結局都已然注定。
餘光看向那懸浮在空氣裡得意洋洋的李寧，少年忍不住歎了口氣。雖然在他的傳承記憶裡，關於生死界為何被毀滅的記憶有些模糊，很多細節他都無法看清。
但是他可以肯定，單純的生命規則和死亡規則，對於消滅寄宿在宿主靈魂的虛無蠕蟲來說，都並非致命威脅——無他，當一個人的靈魂被蠕蟲寄生一段時間後，靈魂其實就已經和蠕蟲融為了一體。
如果是超凡者還好說，靈魂強大一點還能與蠕蟲對抗一段時間。但是朗哥那普通的女兒，顯然沒有能力對抗它的入侵。
這名叫九夢陽的生命神族內心是好的，但是看祂周身散發的力量餘波，很顯然，就是普通的生命規則之力，和九月那帶了淨化之力的力量比起來，如同螢火與皓月之輝，根本無法根治那名女孩的“疾病”。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能不能看見我的族人？”他心裡喃喃道。
那女孩注定死去，而無論是何等生靈，在死亡的那一刻就會吸引死神到來，這個世界的規則便是如此。
他在傳承記憶裡看見的死神，終究和現實見到的感覺不一樣，哪怕僅僅是記憶世界裡的現實。
沉默地望著李寧此刻興奮的神情，夜羽心裡愈加不好受。
這裡的命運注定無法被扭轉，無論如何這裡也隻是過去的記憶。生命神族九夢陽的善良值得肯定，可是對方終究沒有能力去解救那名素未謀麵的人類女孩。
善良之人，應當有好報，可當這個世界注定被惡意侵襲，一切的軌跡都已然固定，這裡的所有人，都注定無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