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隻有些想不通,與他交好有些年頭的明源道長,為何要約了他到青源山地官探險,為何要從背後陷害暗算他?
圖財害命?
或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常思過覺著都不像,明源道長不是缺錢的人。
據他所知,明源道長交遊廣闊,結交的大都是權貴人士。
他從大學畢業之後,花了近十年時間,做生意辛苦打拚出來的千萬身家,隻怕還比不過明源道長,動幾句嘴皮子賺到的香火錢多。
實在是弄不懂,那老道士,為何要謀害他?
穆雙全領頭在前,催促著戰馬奔跑,速度不算太快,讓骨折傷了小腿的士卒騎馬跟在後麵,警戒後方動靜,他發現沉默一路的黑娃,給他一種陌生的錯覺。
傻小子變了個人似的。
那臉上慣常見到的憨傻消失,取而代之是罕見的思索、嚴肅神色。
想想黑娃與黑老鱉的感情,穆雙全又在心中暗歎了口氣。
經此大變,對黑娃打擊甚大,有些變化也屬正常。
等回到駐紮大營交付任務、領取功勞之後,穆雙全決定還是找黑娃談談,開導開導這個一根筋的傻小子,彆把心思憋心裡,惹出什麼事端亂子來。
這次能成功殲滅奔襲的北戎騎兵哨探,能繳獲六匹戰馬,黑娃居功至偉。
若不是黑娃力斃五敵,在敵騎衝陣的時候,又射翻兩匹戰馬,這場戰鬥,早就輸得一敗塗地,無人能夠生還。
如不是應了黑老鱉的臨終請求,穆雙全還真不願意就此放手,讓黑娃離開他的隊列。
多強悍的手下,一個能頂四五個用,除了飯量也頂三個!
路上跑了小半個時辰,暗青色的四荒城出現在荒野邊緣。
城池左近駐紮著一片連營,遠遠望去,旌旗招展,珊欄肅立。
離得還有好幾裡遠,從兩個方向奔來兩隊穿甲騎卒,氣勢洶洶,朝穆雙全這小隊人馬包抄過來,後麵更遠處,有一隊騎卒出現,截斷了其後退的路。
穆雙全趕緊勒停坐下戰馬,舉手示意黑娃和傷卒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一行古怪的騎兵隊列,不引起駐軍攔截才怪呢。
“刺配營破賊軍前哨左尉下屬巡邊丁八隊什長,穆雙全,率隊巡邊,殲滅北戎騎兵哨探一什,請求歸營!”
穆雙全騎坐在馬背上,挺直腰背,衝左右奔來的兩隊數十騎卒,嘶聲大吼。
吼得意氣風發,吼得滿臉亂須張揚。
他心中快意,今天這個臉麵掙大了。
南平國缺少戰馬,非大戰時,外去巡邊都是步卒,少有正規騎卒巡邊。
在巡邊過程中遭遇北戎哨探,不管是步哨還是騎哨,雙方在血色荒原上見麵必鬥,互有勝負,但是一什步卒,全殲一什北戎騎兵哨探,這還是破天荒第一遭。
騎哨對步卒,優勢極大,即便是因為數量懸殊打不過,在荒原上也大可跑得脫。
穆雙全自認他創造了一個奇跡,心下不得意都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