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立文可不會讓他就這樣把人帶走,那樣他徹底沒戲,手中的絲帕密信揚了揚,笑道:“這可使不得,黑娃是送信人,好不容易從北戎營地殺回城裡,待天明,方將軍肯定會抽時間接見,詢問相關事宜,老兄你把人帶走了,我如何向方將軍交代?”
莊統領眨了眨眼睛,他對情況不是很了解。
什麼送信人?什麼從北戎營地殺回來?
有這麼玄乎嗎?瞪了一眼也不知情的田向安。
再看向一身血跡厚襖破裂的黑小子,頓時覺得這一趟跑值了,人才啊!
田向安深夜求見,說他手下有一個還沒來得及啟用的軍中煉體士,在營破前,闖了出去,現在三更半夜的,突然回城了,四荒城北門監守單立文讓他前去認人,田向安覺得這其中很有蹊蹺,才不顧冒犯半夜請見。
莊統領盯著黑娃身上傷處打量一番,突然問道:“這趟出門,可有斬獲?”
常思過拱手道:“回大人,屬下略有斬獲。”
從懷裡掏出四塊刻著狼頭紋飾的青銅腰牌,火光照耀下,簡直是把一眾人的眼睛都閃了,宰了四個北戎固本境修者?這也叫略有斬獲?!
太不把北戎修者不當回事了吧。
柯繁用懷疑的目光,瞥了一眼少年,怎麼可能呢?
他太清楚黑臉少年的底細,一個走了狗屎覺醒真元才入門不久的小家夥,什麼高深技能都沒學過,難道就憑著那張破獵弓和那壺竹杆箭矢?
什麼時候,北戎修者這般的墮落?到了被一個菜鳥任殺任宰的地步?
常思過拿出那塊屬於使雙斧漢子的腰牌,看了一眼背弓的易尚延,解釋道:“這塊腰牌,是易兄的斬獲,我隻是幫著撿上城頭。”把腰牌遞了過去。
易尚延愣了一下,忙擺手,“不可,不可,若不是黑娃兄弟你甘冒奇險,重創北戎賊子,我也不可能一箭斃敵,替戰死的兄弟們報仇,這塊腰牌,我不能愧領。”
常思過拱了拱手,滿臉真誠:“還沒謝過易兄的救命大恩,這塊腰牌,小弟更不能領,否則心有不安,還請易兄收了。”
“黑娃兄弟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什麼救命大恩?我隻是站在城頭射了幾箭,這是胞澤之義,換做你來,會眼睜睜看著胞澤深陷敵陣,不加以援手而袖手旁觀?”
為了一塊腰牌的歸屬,兩人當眾爭論起來,看得好些人目瞪口呆。
第一次見到把功勞使勁往外推讓的奇葩,還是兩朵。
莊統領恍然,原來是城頭有人幫忙,合力殺敵的結果。
田向安心中憋了一口老血,誰能想到,四個多月前還唯唯諾諾沒見過世麵的黑小子,出去轉一圈,如今殺起北戎煉體士,如此生猛厲害!
老莫找他三次,拚著臉麵力薦黑小子,可現在哪還輪得到他說話?
遲了啊,沒能雪中送炭,是他的嚴重失算。
誰會料到黑娃成長這般快?
三四塊北戎修者腰牌,他看了都眼紅心熱,這得多大功勞。
就這樣與他失之交臂,他真是恨煞了邊上站著還在裝清高的某個家夥,真恨不得唾其一臉。
賠老子人才,賠老子功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