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夥長看著易尚延又摸走他兩個火瓶子,心疼得臉都抽了,趕緊應好。
前後送來的十一個火瓶寶貝,到現在,他老牛還沒開過葷呢。
待兩人跳上內城牆垛飛奔而去,牛夥長趕緊把另一個沙桶給提到木堆下,用木板遮蓋嚴密,剩下的四個寶貝,可得用在救急時候。
易尚延看著離得最近的城頭,因為沒有煉體士防守,被一個北戎煉體士殺上城頭,衝殺進士卒堆裡,殺得刀光肆意,無人可擋,連堆在城牆邊的木柴都不知因何沒能點燃。
無數的北戎士卒,從靠城牆攻城車揭開的泥漿棉絮簾子內蜂擁殺出來。
城頭守卒死傷慘重,有亂躥的,有上前廝殺的,有射箭的,無比混亂。
“黑娃,火!”
常思過聞聲把右手中拿著的火折子,往前一伸。
易尚延點燃抓著的兩個火瓶,幾個縱躍,人跳在空中,狠狠地把右手抓著的火瓶,對著五丈外人群中被踐踏散亂的木柴堆砸去。
關鍵時候,哪還分得清自己人和敵人,先切斷北戎士卒的後路再說,否則,隻會有更多敵人殺上城頭,還會引來城下等機會的北戎煉體士。
火瓶不知砸在誰的頭上,瓶碎頭爆開,火光嘭一聲燃起。
火油濺落地上,又引燃了沾染猛火油的木柴。
無數的火人慘叫著,不分敵我,潮水般往沒火的地方急退。
不知多少人又被火人身上的油火燒著了。
刀光血影,邊跑邊砍殺,頃刻間,那處混亂城頭中間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從攻城車內湧出的士卒,住腳不前,卻被後麵的士卒,給推擠得跌進剛剛燃起大火堆中,不知凡幾,燒得淒厲慘叫。
易尚延落到對麵的牆垛上,腳下一蹬,人飛躍在空中,吼道:“殺啊!”
他那一瓶子,到底還是燒的北戎士卒多些。
右手接過左手的火瓶,呼嘯著斜砸進揭開的攻城車內。
丈餘大的攻城車頂部空間內,頓時熊熊火焰冒起,燒得裡麵的士卒上下兩難,鬼哭狼嚎,再次重演先前一幕,攻城車內慘叫連連。
不時有人著火失足跌落,又砸到其他人身上。
一路下餃子一樣,下的都是人命。
易尚延右手也燒得起燎泡,卻顧不得了,他落到空地上,腳下微微一曲,彈身拔劍,朝錯愕的那個北戎煉體士衝去。
那漢子一身白襖,殺得成了血色,腳下殘肢斷軀遍地,他身上也中了一些刀槍皮肉劃傷,卻無關緊要,還有幾支箭矢,歪歪斜斜掛在白襖上,入肉不深。
修者到了固本境,可以憑著一口真元氣流轉全身,抵擋普通的刀箭攻擊。
隻要注意避開眼、喉幾處,以及換氣時候。
他身前丈餘地,是一臉緊張舉刀舉槍殺破膽的守城士卒,沒誰敢趁機上前搏殺。
那漢子見得易尚延殺氣騰騰衝來,其身後緊跟著一名神色冷漠的弓手,彎弓搭箭,卻又不射,一個激靈,猛然想起宗門師兄的警告:大塊頭高個南蠻子,近身弓手,見之立避!
昨晚師兄在城頭下,親眼見證,那家夥近身射殺了兩名北戎高手。
毫不猶豫的,漢子縱身往最近的城牆頭跳去。
剛落腳便聽到一聲弦響,在一片慘叫火焰熊熊聲中,弦聲極輕,非常不起眼,卻讓漢子心都揪了起來,上身猛地扭動一閃。
將將落在牆垛的右小腿卻被一支利箭給洞穿,肌肉撕裂的鑽心痛疼,加上巨大力道,讓漢子立足不穩朝前一頭栽去。
太他麼陰險了,誰會想到弓手偷襲他小腿腳踝這等不致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