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殘餘劫雷能量很快消失,化作了無處不在的靈氣,常思過收起炎凝罩,心念一動,飽吸了一頓劫雷碎電的遲悲刀又懸掛在左邊腰側。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袍,常思過與幽姬躬身作揖下拜。
“恭喜前輩渡劫成功,得證仙道”
“起來吧,彆那麼多禮數。”
牛遲心情頗好,一晃身,出現在兩人五百丈外,身形縮小到十丈高,再小他就很不習慣了,突然抬頭看天,罵道“催催催,催你大爺的,老子說幾句話,交代一些事情都不行啊。”
他的脾氣說來就來,言語粗鄙,一點都不像渡劫成仙的仙人。
常思過與幽姬起身,兩人眼觀鼻鼻觀心,裝著沒聽到牛仙人罵老天爺。
兩人聽得心驚肉跳的,生怕老天爺發怒,一個炸雷打偏到他們頭頂上,世上有一種殃及池魚的禍,文雅點叫遷怒,他們可消受不起。
牛遲回頭麵對兩人時候又變得和風細雨,問道“明源老頭與你怎麼說”
常思過仔細地想了想,他也不知對方問的是送分題還是送命題,這位牛大仙人行事,無所顧忌,感覺像魔頭更多一些,謹慎道“明源道長把這柄刀交給我,說這把刀名號叫遲悲,行道遲遲的遲,悲傷的悲,其它的就沒說甚了。”
他在那處叫鎮魔樓的空間,聽到那團黑霧稱呼牛角巨漢叫牛遲。
他得到的石刀叫“遲悲刀”,兩者間都有一個“遲”字,想必當初老道執念說的這番話是意有所指,他便拿來搪塞對方問話。
牛遲用粗壯手指摩挲下巴,好半響沒有出聲,思索片刻,低聲罵道“狗日的明源,又與老子打機鋒蒙騙老子,等這次上界見著了,非得痛打他一頓,讓他悲傷成河,出出老子憋了兩萬年的這口悶氣再說。”
這話說得常思過差點舉雙手讚成。
老道行事,雲裡霧裡,幾乎從來不肯明示,恨得人牙齒癢癢的。
牛遲伸手一招,把常思過腰間懸著的石刀拿到手中,就像把玩一根繡花針,歎息道“這刀跟著我征戰萬年,斬殺無數,當年被明源老道騙走算了,就叫遲悲刀吧,希望你不要辱沒了這把好刀。”
往事不堪回首,他羞於提及被騙刀的過程。
屈指輕彈三下,刀聲沉悶如牛蹄踏地,而後轉為悠長。
把遲悲刀扔還給常思過腰間懸掛著,道“裡麵的一絲隱藏印記,我收回了,你可以用身體為刀鞘養刀,你會發現有些不同的妙用。”
隨口指點一句,牛遲麵色微微一變,抬頭看一眼天空,天地排斥力加強了。
他張了張口,沒有再罵賊老天,罵了也沒用,他雖然成就了仙人,也不可能抵擋青源界一界之力的驅趕,否則受損的隻能是青源界。
明源老頭借著眼前小家夥的口,告誡他“行道遲遲”,他自是明白是何意思。
在鎮魔樓耗費如此多時間,不就是為了前麵萬多年的殺戮還賬
還好,他再遲也遲出頭了,相比還困在鎮魔樓的另外那個老家夥,此生有無出頭之日還難說了,或許困死於鎮魔樓下。
牛遲想到此處,心中有一絲釋懷,那種暗無天日不得自由的日子,他實在是過夠了。
屈指微彈,兩顆金光燦爛的珠子緩緩飛向對麵的一人一魂。
“我才出困便遇渡劫,身上彆無長物,這兩滴仙血便送你們,算是酬謝你們跑腿一趟,雖然是明源老鬼安排的讓我心頭有些不爽,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我欠你們的便當場還你們,等去了上界再找明源索債就是。”
常思過就喜歡如此恩怨分明的漢子,聽得是送好處,徹底放下心來,忙與幽姬躬身道謝。
飛到近前的一滴仙血唰一下便貼到他額頭正中,他伸出去接的手接了一個空,便抬手摸了摸,仙血凸出來一半,綠豆大小,寶石一樣堅硬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