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密室在地下五十丈深處,約十丈見方,地麵和四壁刻製複雜符文,由數根雕刻怪獸圖形石柱支撐,常思過隨著覡師季悠玲走到密室中間的一個丈許大石台前。
季悠玲走上石台,把手中恢複原狀的木拐插在中間凹槽,雙手合十閉目默念。
木拐微微發亮,有陣陣波紋般的氣機籠罩小小石台。
一套程式做完,季悠玲頭上白發黯淡幾分,臉上紅潤消失,有些蒼白和疲憊,對下方看著的常思過做了個微笑的請的手勢,常思過拾階而上,走進氣機籠罩的石台。
以他謹慎性子,是相信老道的安排。
他接觸過的牛遲和申徒武王,雖然都對老道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飽以老拳,對他都還友善,沒有因為他修為低弱,有一絲的看輕。
而且老道留下的後手,比如給蠻牛族留下一支存活到現在,保住望雲島後裔香火,等等,讓牛遲和申徒武王沒有理由爆發,隻能說老道手段高明,算計滴水不漏。
到了這方由覡師用傳承寶物加持的小小空間,申徒武王仍然沒有現身相見。
“常思過,麻煩你留下石刀,暫借我做棲身之地,你且下去,我讓族人給你布置一處洗身池,安排族內煉體修者幫你塑體和錘煉神魂,估計十年時間,可以完成洗身塑體,脫胎換骨,你今後的晉級應該能順利許多。”
申徒武王的渾厚聲音在石台上響起。
常思過沒做猶豫,從右手腕拔出石刀,送佛送上西,他倒不做矜持,以刀柄豎立著放在台上,道:“申徒前輩,晚輩告退。”
他與石刀之間建立了神魂聯係,被人拿去也不頂大用。
即使有陣法阻隔,他也能稍許感知到石刀狀態。
季悠玲見到石刀,微微躬身行禮,這柄石刀在當初瀆山洞天的望雲寨放置,即使尺寸變化巨大,她仍然能認得,又朝常思過感謝一句,吩咐守在門口的季星雲安排常思過的住處,一應招待按貴客來。
常思過住在城南一處帶花園的石頭院子裡,到晚間時候,當年的熟人季星塵、申徒鴻、申徒荊、牛觀平幾人來到院子,見麵便要行大禮拜謝,常思過自是堅決不許。
“做甚呢?你們幾個再這樣,我可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啊。”
季星塵使勁拍著魁梧壯碩沒什麼變化的年輕人,感歎道:“六十年前,上一任覡老臨坐化前,說過你還會來,隻沒想到,咱們望雲島……咳,虧欠良多啊。”
申徒鴻幾個在廳堂擺布桌椅,擺上酒壇和碗碟、下酒菜等。
“常兄弟,來,喝酒,老季頭人老話多囉嗦,感謝的話咱不多說,也不需說出來,都在心裡記著,今天給常兄弟洗塵。”
“對,老季頭嘮嘮叨叨老娘們一樣,彆聽他的,咱們喝酒!”
申徒鴻、申徒荊兄弟倆心情格外舒暢,把常思過叫去,倒滿酒水,雙手奉上,眼裡透著不一般的親近。
季星塵笑罵:“幾個小兔崽子,彆以為我老了就教訓你們不動。”
“老胳膊老腿的,彆動不動教訓這個那個的。”
“可不是嘛,小時候被他丟到冰天雪地裡差點凍死,還不給肉吃,很過份的老頭。”
“就是,就是,老凶了。”
……
自此,常思過便在映沙島上住了下來,每天由被幾個年輕人嘲笑老胳膊老腿的季星塵幫他錘煉神魂和體魄,隔三差五的,申徒鴻、申徒荊等人前來陪著喝一場酒,日子過得很是悠閒愜意。
他把自己的氣機完全收斂,即使有人找,也發送不了傳訊飛劍。
這是一段非常關鍵時期,他不想有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