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邊山坳處又鑽出百多罪裔,更遠處薄霧中影影綽綽,不知多少罪裔來了。
龜背男子嘴角顯出嘲諷,道:“叫啊,你接著叫啊,你想要多少今天都滿足你,哼,天天耀武揚威飛在咱們地盤,你也有今天?”
大師兄咂咂嘴吧,遺憾道:“要是彆一次來這麼多該他娘的多好,天天有架打,人生幸事,愜意啊,算了,你們不講規矩,老子也請些救兵。”說著,重重一腳踩在骸骨上,喝道:“出來吧,接客了,不準跑了一個。”
骸骨山震動,一個個灰白色骷髏架子,攀著骸骨碎片,從地麵紛紛鑽出來。
“殺,擊殺鐘魁,不讓他召出更多骸骨傀儡。”
龜背男子倒不如何吃驚,這些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聲令下,魚尾人身的女子率先吹響了手臂長的螺角,如哭似泣的婉轉螺音,如一張張無形的音律之網,重重疊疊充斥在這片空中。
削弱敵人,振奮己方。
常思過稍稍感覺身上多了一分不適,他神元力一衝,些許影響煙消雲散。
大師兄已經揮舞雙鐧,衝向了後麵殺來的百多罪裔,叫道:“先讓我過過癮啊,你們管好自個,不許和我搶,誰搶我和誰急。”
他就像是個憋壞了的孩童,看到一堆心愛的玩具出現。
魏維恭低聲罵道:“搶個屁,我看你是故意把下方的十幾個厲害家夥,留給我們來對付,你自己收拾一些個小嘍囉,大師兄你好不地道。”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對,就這個意思,柿子撿軟的捏多過癮。”
大師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轟然衝進百多罪裔群中,揮舞雙鐧一通狂打狂砸,飛在三五丈低空,來去縱橫,大呼酣戰,他同樣的要受此地規矩約束,隻是比其他人好一些。
山腳下的骸骨傀儡與下方的罪裔群接上了手,瞬間廝殺得白熱化。
常思過手中握著遲悲刀,他在溝通遲悲刀空間內的一絲殺力。
他記住魏維恭的提醒,“一直待山上周旋,打死都不下去”,他可不認為自己穩固了修為,參悟出來一些神通法則,就可以像大師兄縱橫無敵了。
他不熟悉此地規則,邊往高處退卻同時,是一個熟悉的過程。
這些蝦兵蟹將既然敢以如此方式攻上山來,想來是不好對付,反正他緊跟著魏維恭就對了。
魏老大每回的運氣都不怎樣好,但是保命本事,沒得說。
八爪烏賊和雙臂長著長劍的女子,自側麵對常思過發起了攻擊,魏維恭則被渾身烏黑矮小男子和有龍須的劍魚針對了。
其他九個包括龜背男子和魚尾女子,全部繞開他們,朝生猛廝殺的大師兄圍去。
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大師兄,常思過兩人隻是恰逢其會。
倒黴催的正好撞上,順便收拾而已。
隻一個回合,常思過和魏維恭便各自為戰,分左右兩邊往大師兄方向去。
常思過左拳右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與鋪天蓋地攻擊的烏賊怪和女子周旋,他拳打不實,利用陰柔勁力,化作一圈圈殘影擋開,右手刀則蓄而不發,保持著一種威懾。
刀鋒所向,著著進攻的烏賊怪和女子不得不稍稍遲滯。
他們犯不著與這個修神男子以命換命,他們謀劃造反多時,便是算計了應該不會產生多大的自身傷亡,否則,誰願意替彆個做嫁衣?
給彆的蠻荒遺種栽樹乘涼的蠢事,他們才不乾。
自個躺地盤上享福不舒服嗎?
魏維恭守得滴水不漏,節節敗退,忙而不亂,口中叫罵:“大師兄,你個瘋子,你要害死我們?彆玩了啊,有什麼厲害手段,趕緊用!”
大師兄被團團圍困,他一雙黑鐧指東打西好不過癮,身法滴溜溜在敵群中轉,抽空回罵道:“還有個屁的手段,這些個老烏龜王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已經破了五處機關,老魏,你有壓箱底本事儘管帶著常思過衝出去,彆管我了,我把整個骸骨山都放開。”
兩人沒有傳音,隔空喊話,混戰中連山下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你真是個瘋子!”
魏維恭氣結,“我不陪你發瘋了,一盤好棋被你下得稀爛,看你如何對得起師父他老人家的委托?”手中一道黑色寶光,唰唰幾下,逼退渾身烏黑的矮小醜惡男子,迅速往常思過方向靠攏,傳音喝道:“放開手殺,不要糾纏,趁著那些家夥還沒注意咱們,進青源觀。”
常思過心中的那點僥幸,徹底丟掉,還以為大師兄有後手呢?
就這樣?怎麼做大師兄的。
被一群蠻荒遺種摸到山上關門打狗,太淒慘恓惶了。
“那有甚辦法?隻能把這條破命還給師父就是。哎,你不知啊,山上的日子太難熬,沒個盼頭和儘頭。”
大師兄砸碎一顆魚頭,自己也挨了兩下,述說著自己的心酸無奈。
常思過在烏賊怪和女子因為魏維恭突然衝近而分心的刹那,他手中蓄勢的遲悲刀,化作一道灰色流光,很簡單斜劈殺去。
烏賊怪揮動觸手抵擋,布滿細斑軟刺的觸手“嗤擦”一聲斷做兩截。
烏賊怪大驚急退,它沒料到對方那柄神凝石刀犀利如斯,它還小心來著,數千年煉化的觸手,竟然敵不過一刀劈砍,急噴出一股墨黑腥臭的汁液,防止那個男子追殺。
一線赤霧稍閃,“叮當嗤擦”,幾聲急響,女子雙手的劍刃齊肘斷去。
常思過一刀傷兩敵,身上冒出紫色火焰,頂住烏賊怪噴濺的毒汁餘波,他轉身往山頂方向狂奔,魏維恭手中黑光突然射出,隔得七八丈遠,閃電般刺中受傷驚退的女子腦袋。
這下配合時機,抓得剛剛好,烏賊怪正是自顧不暇之際,救援不及。
“砰”,女子頭顱猛然炸開。
數道光點分幾個方向往上空急逃,耳聽八方的大師兄一聲大喝:“還想逃?死去吧!”光點發出幾聲哀嚎,就這樣消散在空中。
龜殼男子大怒,叫道:“截住那兩個,彆讓他們進那破道觀。”
數道身影閃動,正好在道觀場坪前方擋住逃遁的常思過和魏維恭,常思過鬱悶不已,這破地方,速度大受乾擾,術法受限,還不能飛起三丈高。
前有攔截,後有追殺,身陷重圍中。
一場硬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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