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一次當,學一次乖,他即使在追殺、轉向途中,眼角餘光注意著女子的動靜,螺音偷襲前,那女子會有一個細微的眯眼動作。
劍魚身形在低空中一扭,閃電般自側麵截殺向常思過。
“轟”,一團火焰像活物一樣自地麵彈起,燒到了劍魚腹部上,隻是瞬間便蔓延丈餘大小一片,劍魚吃痛,大驚著一扭身往魚尾女子方向逃遁,魚鱗上的透明水液湧去,發出劇烈的“噗嗤”聲響,蒸發出騰騰白氣,撲滅燒到身上的火焰。
準備追擊的龜背男子腳下不覺定住,他失去半截龍須,領教了那個人類的狡詐,眼珠子轉動,看那鐘魁一個人拖著圍攻的各族精英,廝殺不休往這邊靠攏,身上傷勢越發加重,他馬上叫道:“擋住鐘魁,千萬不能讓他接近道觀!不能讓他踏入石坪!”
他返身往鐘魁方向擋去,口中不停下令,調兵遣將加強攻擊。
魚尾女子吹著螺號,“嘟嘟”連續兩下螺音落在空處,不對常思過造成妨礙,她隻得無奈停了下來。
“擋住修神人類,不要讓他與……”
話音未落,烏賊怪噴吐毒汁躲去了一邊,根本就不敢奮勇爭先擋一擋常思過,它吃過虧,斷了一條觸須,雖然出了這座破骸骨山便能長出來,它也不願麵對讓它留下心理陰影的人類。
何況那個修神人類的火焰,乾掉了占儘上風的黑蛛,連殘魂都給燒沒了。
它憑啥去擋?頭鐵嗎?還是小命重要。
“賊五你個混蛋!”
魚尾女子氣得大罵,黑蛛悍勇有餘,腦子稍顯不夠用,死得可惜了。
烏賊怪回敬道:“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誰也彆說誰。”
魚尾女子氣結,見那修神男子身影從不在一個地方多停,速度極快,已經接了青袍男子,所向披靡衝向那座令他們外域望而生畏的道觀,其他幾個蠻荒遺種虛張聲勢,沒誰敢真正上前搏命攔截,她乾脆調轉螺號,往被圍困的鐘魁方向飛去。
烏賊怪也覺著沒甚意思,和燒得黑一片白一片的劍魚,紛紛掉頭。
常思過踏上道觀屋簷下的台階,頓覺得安心,這座古舊道觀似乎有神奇的力量,能夠讓他平複心緒,從剛才緊張的生死大戰中走出來,見魏維恭收起法寶,整了整破碎的青袍,臉上神色瞬間變得肅穆,再用雙手輕輕推門。
“等等!”
常思過把遲悲刀收入竅穴叫道。
他站定屋簷走廊上,回頭看去,追殺他們的幾個家夥,早就放棄他們兩個,轉身往大師兄廝殺的方位趕去,道:“咱們……為何不救大師兄?”
魏維恭把門推開一半,定格在那裡,沒有回頭,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咱們救不了大師兄,他身陷重圍,如何去救?”
真是個死腦筋,逼著要他說出不救的話語來。
“不試試,如何知道救不救得?”
常思過也沒有回頭,他沒有戰場上拋棄袍澤逃生的習慣。
這場混戰,他目前還是稀裡糊塗,缺乏許多重要的信息,但知道是大師兄故意拖住了眾多的來犯之敵,在給他們創造逃生機會。
大師兄言語有些不著調,手底下很是紮實。
否則,憑大師兄能夠鏖戰到此時的本事,舍棄他們逃到道觀來。
應該不難吧?
雖然他也不知逃進道觀如何就是生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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