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過問道:“怎麼,在摘星台連天荷福地呆得不開心嗎?”
“也不是,我這修為,太低微了,除了柳師兄和黃師兄,沒有人能聊天,他們兩個閉關或外出,我找個人說說話都不容易,你又不來福地。”
“你就找借口吧?想來這邊直說,彆和我繞彎子。”
常思過揉了揉烏沫的腦袋,對幽姬道:“你帶烏沫去一趟星羅殿,給她辦一個身份,計老祖應該不會介意烏沫同時擁有兩邊身份。咱們元田峰邊上的那個山頭一樹林不是空著嗎?收拾下,給烏沫做修行地。”
烏沫一蹦三丈高,叫道:“還是黑哥哥最好了。”拉著幽姬,又道:“還有幽姬姐姐,也最好了。”見林籠兒探頭出來,想要求一個最好,便道:“籠兒姐姐也好。”她麵麵俱到一個都不得罪。
幽姬笑著捏了捏烏沫的鼻子,道:“甜言蜜語,儘會哄人。”
帶著烏沫改變方向往星羅殿飛,林籠兒眼珠轉動,道:“幽姬姐姐,我也想要一個星隱閣身份。”
幽姬輕輕一瞪眼,道:“等客人走了,回去再收拾你。”
林籠兒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可憐兮兮往後退,道:“我不要了,我現在就回幻影閣去,我和黃兄弟、柳兄弟他們一起走,路上安全。”
幽姬回頭道:“你不是說幻影閣不好玩,要加入霸氣宗嗎?”
“沒有,怎麼會呢?我生是幻影閣的人,死是幻影閣的死鬼,怎麼可能加入霸氣宗?幽姬姐姐您肯定聽差了。”
林籠兒極力否認,雙手動作誇張。
不知哪個家夥嘴上沒一個把門的,這些酒話,能傳到幽姬姐姐耳朵中去嗎?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幽姬姐姐罰她背書抄書,簡直不是人乾的活,那麼厚厚一本,要用蠅頭小楷一筆一劃抄完,不許出錯,屁股都坐痛了。
幽姬便與林籠兒約了幾條規矩,今後去了幻影閣,不許逾越,她隨時會回幻影閣檢查,把林籠兒整治得服服帖帖,再才拜托柳致柔和黃天把林籠兒送到重山域。
兩人自是應許下來。
送走柳致柔和黃天,元田峰上恢複清靜,烏沫辦理身份牌,搬去一樹嶺上安頓。
修行之人不像凡人時候,可以一個屋簷下生活,有各種忌諱。
越是修為高深,講究便越多,否則容易影響到修為相差太大的烏沫。
常思過每天在山上打坐修行、溫養分身、熟練法寶,或參悟神元法術,偶爾傍晚時在山頂走走,到亭子裡賞景喝茶,烏沫和幽姬便這時候出現,陪著說笑聊天。
一個月後,常思過接到傳訊,飛去神隱峰,被侍女迎進歸真閣。
常思過進門,魏維恭和鐵懷胤坐在各自位置上在聊天,鄔逸先還沒到,架在靈木炭爐子上的大銅壺在咕嘟冒熱氣,茶水已經開了,見禮之後,便走去拎起銅壺給兩位師兄倒茶。
隨後鄔逸先趕到,三圈茶水喝完。
魏維恭示意常思過放下茶壺,從懷裡取出三隻丹瓶,從鐵懷胤開始,一人遞一個,笑道:“龍膽延魂鑄神丹,總算是煉成了,效果應該不錯,咱們是見者有份,都不落下。”
丹藥名是他隨意取的,他為了驗證藥性,前前後後實驗不知浪費了多少高階藥材,也虧得星隱閣財大氣粗,經得起他揮霍。
三人打開瓶塞稍稍查看丹藥,說了一些客氣話,氣氛輕鬆。
魏維恭接著宣布第二件大事:“明天,我們三人將離開宗門,與計師兄幾人聯手前去外域,時間至少五十年吧,期間麻煩常師弟鎮守宗門,各傳送門戶,須得著緊看管。切記消息不能走漏分毫,以免被心懷不軌小人給趁機搗亂。”
常思過拱手:“魏師兄放心,茲事體大,小弟不敢懈怠,必定謹護宗門。”
魏維恭恢複笑容,掏出一麵黑色圓形令牌,其上兩麵都刻繪著複雜的符文,遞給常思過,道:“這是福地組合大陣的控令,你祭煉下,若真遇到危急時候,可以憑此令調整大陣,不被外人輕易攻破。”
講了一些使用法訣,又解釋道:“常師弟你才晉級不久,對天道感悟不深,稍緩個三兩百年,有機會再去外域修煉,此時去外域,不起太多作用。”
常思過祭煉收了圓形控令,笑道:“小弟明白。”
談完正事,一壺茶水喝畢,常思過先行告退,明日裡三人外出不需要他送行,悄悄地走,誰都不會驚動,魏維恭和鄔逸先將會留下分身,偶爾在宗門露個麵。
掩人耳目。
……
幻影閣。
無所事事的林籠兒,逛著逛著來到了嫣山藥圃。
宗門上下,人人都不得閒,找個喝酒的人都找不到,幾個金丹老頭一聽說她請喝酒,臉色都變了,個個找借口推脫,真是,至於嗎?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林籠兒拍著柴門大叫:“白妹子,來客人了,快快開門啊。”
“來了,來了。”
隨著溫婉聲音傳來,柴門無聲打開,白秋渝從木屋中走出,微微躬身笑道:“林師叔什麼時候回的?可有些時候沒見了,千影仙子也回了嗎?”
林籠兒擺手,“彆,你還是叫我籠兒姐姐,好聽。彆提幽姬,她把我趕回來了,她自個躲福地享福,哎,遇人不淑啊。”她一肚子的怨言,找其他人說,個個不敢聽。
白秋渝對林籠兒的出格言語早就見怪不怪了,把林籠兒迎進堂屋,道:“我釀了幾壇百花酒,請你嘗嘗啊。”
“好哇好哇,還是你懂我,快快擺上。”
林籠兒眉開眼笑,目光突然定在木桌上的一個粗碗,仔細一看,笑道:“你這碗上的兩個字,我見過,與老爺門上刻的一模一樣,他的多了一個字,叫什麼‘無憂堂’。”
白秋渝手上一顫,差點把一壇酒水掉了,放下酒壇,笑道:“是嗎?”
不動聲色,趁著林籠兒喝酒的當口,她把粗碗收了起來,怕得林籠兒毛手毛腳不小心把石碗打碎了,她自是知道,林籠兒口中的老爺是誰。
不經意地聊天,把話題引到這次她家老爺的榮升大宴上。
有酒喝,兩人相談甚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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