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
修養了五天,把身體調整到巔峰狀態,常思過特意把幽姬收進空間,一身輕鬆走進灰蒙蒙的陰寒氣中,往七八裡外那片聚集囚禁的地方走,耳中聽得從戴土洞窟內傳出連漪斷續的哼唧,他有些詫異,還在折騰,沒有休息一天嗎?
“……輕點,土……爺爺,我身子骨弱,不能和黑哥哥比。”
“老子都沒用力,你喊個屁,忍著。”
聽得洞窟內兩個家夥對話,常思過嘴角露出一絲笑,徑直走過去,不打擾他們。
石山樹自從三年多前做那一次交易露麵,到目前,再沒有見過。
常思過重新踏入依舊顯得喧鬨的通道,聽得各種辱罵、譏諷、挑釁、討好聲,他用神識仔細探查所過之處洞窟內關押著的魂物或鬼物。
他在挑選合適的下手目標。
柿子要挑軟的捏,在不動用遲悲刀的情況下,他對自身實力暫時沒有合理參照。
撿個弱的練手、吞噬,符合他的謹慎性子。
戴土已經警告了他此地有幾個不好惹的家夥,他不會一上來便挑戰高難度。
平常與戴土聊天,已經知道,鎮壓此地四個八階與九階之間的高手,都在集中區域的兩頭單獨關押,享有一定的自由。
走了一遍,把所有洞窟內不管是出聲還是安靜的囚犯,統統觀察比較一遍,常思過折返回來,挑了山頭上方一間洞窟攀爬上去,鑽進作為囚籠封禁的珊欄寒霧。
他打量著從地麵爬起身的一條三丈長的碩大蜈蚣。
暗紅的頭顱,烏黑的身軀,氣息比較虛弱,看著隻有七階中期的一頭陰魂。
紅頭蜈蚣身軀昂起,化作一個紅麵孔三丈高的黑痩漢子。
常思過盯著對麵漢子眼中透露出來的一絲不懷好意的譏笑,他心知撞鐵板上了,這家夥故意裝得虛弱,引他上當,此刻,進入的寒霧珊欄洞口又增添了一層紅黑色斑斕禁製,他想退出都不可能。
外麵傳進來的聲音消失,約十餘丈大顯得窄逼的洞窟無聲無息往後擴大。
常思過見對麵漢子一愣,便知是石山樹的手筆,他心中大定,衝對麵蜈蚣漢子拱拱手,道一聲“請”,也懶得請教姓名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身體已經借助右腳蹬地飆射出去,右拳砸出爆音,直取對方的頭顱。
對付一頭沒有軀體沒有武器的陰魂,即使八階又如何?
他滿身流走的拳意,洶湧剛烈的拳罡,要與對方用他擅長的武技做過一場。
一道白光遽然從對麵速退拉開距離的漢子口中噴來,突兀至極,後發先至,搶在常思過的拳頭砸中漢子之前,肯定能夠先刺中常思過。
常思過這一拳遞不出去,他拳頭微轉。
“嘭”,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一道翻卷傷口露出銀白色指骨。
拳頭砸飛了紅臉漢子口中噴出的一顆殘缺尖牙,是實質牙齒,不是神通秘術所化,否則傷不到常思過皮膚,他大步一踏,“咚”,山洞震鳴,十多個常思過出現在擴大到百丈大小的洞窟各處,對著稍顯錯愕的漢子四麵八方打去。
那漢子前胸後背突然生出十多隻手臂,赤手空拳,站定正麵迎接來自各處攻擊。
“砰砰啪啪”,一連串爆響,空中十多道身影消散一空。
兩個影子糾纏不休,移形換位,打著了一團,自地麵打上空中,從這頭打到那頭,顯然那蜈蚣漢子也是近戰好手。
十多條手臂揮舞的拳頭,把自身前後防守得嚴密,以快打快,守中突攻。
常思過仿佛不知痛疼,不知疲憊,與對手纏鬥換傷。
每一拳快到極點,每一拳都挾帶發自身體骨骼的規則之力。
怎麼運用,存乎一心,或擋或卸或剛,拳技簡單,力量變化萬千不重樣。
任由戴土錘煉了三年,常思過對於挨打很有經驗,他拳拳凶猛,打得一時大意脫不開身的漢子叫苦不迭。
儘管手多抵擋得住,漢子卻非常被動,他不願與常思過換拳換傷,但由不得他。
兩拳換一拳,甚至三拳換一拳常思過都乾,他隻求打中對手。
常思過拳意暴漲,貼身一撞,打得漢子趔趄摔向地麵,但是對方出乎意料一個凶狠甩腿,掃中欺近的常思過脖頸,打得常思過身形倒轉兩圈,一掌撐在地上,頭朝地,腳朝天,身形靜止不動。
那漢子不攻趁機猛退拉開距離,雖然百多丈對於他們這等修為隻是咫尺,拉開一些,還是好事,能夠有利於某些手段發揮。
那樣硬碰硬蠻打,紅臉漢子自認吃虧,手多也頂不住啊。
挨了二三十拳,漢子傷得不輕,他雖然善近戰,可是這麼多年沒有實際交手,哪知現如今的小輩打架這般不要命,瘋子一樣纏上了甩都甩不脫。
更吃虧的是他沒有前世的軀體,以陰魂之軀與一個修神者硬拚,殊為不智。
常思過以手撐地翻飛,撲向急退的紅臉漢子,一聲“啾”響自側麵襲來,身在空中的常思過微微一晃,一串弧形殘影一掠而去,他讓過那顆神出鬼沒的尖牙,再次截住紅臉漢子,打著一團。
洞窟空間有限,紅臉漢子再拉開距離都沒甚用處。
何況常思過身法原本以詭異靈巧小範圍騰挪取勝,他追著十多條手臂的蜈蚣怪窮追猛打,紅臉漢子眾多手臂拳頭打廢了幾個,張口一道黑霧對著蠻不講理的家夥噴去。
常思過身影急閃,自前方繞弧形轉到側麵。
紅臉漢子腦袋如車軲轆轉圈,一路狂噴。
到最後,繞著紅臉漢子形成一道墨黑濃稠的毒霧圈子,其內有無數指頭粗細的黑紅蜈蚣,那是毒氣規則顯化,扭曲盤旋,猙獰凶惡,把想打架的常思過生生隔在外麵,遞拳不進。
常思過能察覺蜈蚣怪噴出的毒氣非常厲害,一道火焰燒去。
嗤嗤幾聲,霸道的神元火焰奈何不了對方的毒氣,被細小蜈蚣幾下就撲滅。
常思過見那家夥隱藏其中不出,也不驅使毒氣圍攻,頗為無奈地狠狠呸了一聲,罵道:“孬種,下次再找你打過。”
蜈蚣漢子默不作聲,很有唾麵自乾的隱忍勁,看著那個闖進來的修神者一拳砸破他布置的禁製,出了囚籠,所在洞窟又緩緩恢複正常。
他才沒那麼傻呢,石山樹明顯在偏袒那個修神者,他犯得著與對方拚死拚活?
輸了他性命可能不保,贏了屁好處都得不到。
這架打下去有意思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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