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三團的訓練場上熱浪滾滾,塵土飛揚。
“一!二!三!四!”
上百名士兵的嘶吼聲彙成一股洪流,震得人耳膜發麻。這是三團雷打不動的體能訓練時間,而今天,負責監督的是團長顧硯深本人。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軍綠色作訓背心,古銅色的皮膚在烈日下沁出細密的汗珠,勾勒出岩石般堅硬的肌肉輪廓。他就那麼雙臂抱在胸前,沉默地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下方每一個士兵。
兩個正咬牙做俯臥撐的士兵,動作稍微慢了半拍,試圖偷懶喘口氣。顧硯深的視線便如實質般落在了他們身上。
那兩人渾身一個激靈,仿佛被針紮了一般,瞬間挺直了腰背,動作頻率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臉都憋成了紫紅色。
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隻有沉重的喘息和整齊的口號聲。
這就是顧硯深,三團的“活閻王”。
一營長趙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搓著手,跟做賊似的從高台側麵貓著腰摸了上去。
“老顧!”他壓低聲音,用胳膊肘用力撞了撞顧硯深堅實的臂膀。
顧硯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行啊你!”趙剛擠眉弄眼,一張黑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你可真是深藏不露!現在全軍區都知道了,你顧大團長為了讓新媳婦嘗口鮮,專門動用軍區後勤的關係,連夜從南方特供渠道給你弄了新鮮黃瓜!”
他越說越來勁,還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就那頂花帶刺的,我聽我家那婆娘描述,水靈得都能掐出水來!她羨慕得眼睛都紅了,昨晚愣是逼著我反省了半宿,問我為什麼同樣是當兵的,覺悟就沒你高!”
顧硯深終於有了反應,他側過頭,那雙銳利的眼沒什麼情緒地掃了他一眼。
趙剛被他看得脖子一縮,但嘴上依舊不饒人:“彆這麼看我啊,弟兄們現在都拿你當榜樣呢!快跟哥們傳授傳授經驗,你這寵妻秘訣是哪兒學的?也給咱指點指點,省得我回家老跪搓衣板。”
顧硯深依舊沒說話,隻是伸出手,精準地扣住了趙剛還在比劃的手腕。
趙剛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把鐵鉗給箍住了,動彈不得。那力道,多一分會疼,少一分又掙脫不開,控製得恰到好處。
“哎哎哎,老顧,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趙剛連忙求饒。
顧硯深鬆開手,將視線重新投向訓練場,隻是那緊繃的下頜線,和從脖子根蔓延到耳廓的紅暈,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恰好,團政委王建國背著手走了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笑嗬嗬地開口:“硯深,彆欺負趙剛這個大嘴巴。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啊,我可得代表組織好好表揚你!”
王建國走到顧硯深身邊,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語重心長:“你看看,以前總說你像塊冰疙瘩,工作是把好手,但個人生活方麵讓人操心。現在多好!家庭生活美滿,才能更好地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嘛!你這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個好的家庭氛圍,對咱們軍人來說是多大的促進力!”
他頓了頓,看著顧硯深那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看啊,回頭開全團家屬座談會,就得請你上台,好好分享一下你的‘家庭建設先進經驗’!”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偷聽的連排乾部再也憋不住,全都發出了善意的哄笑聲。
顧硯深那張向來冷峻的臉,此刻像是被火燒過一般。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從高台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沙地上。他邁開長腿,徑直走進了正在進行格鬥訓練的圈子裡,衝著全團公認的幾個格鬥能力最強的“刺頭”招了招手。
“你們,一起上。”
那幾個“刺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絕望。
接下來的半小時,整個訓練場的人都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降維打擊”。
顧硯深整個人化作一頭出籠的猛虎,動作乾脆利落到了極致。一個外號“黑塔”的壯漢仗著體型優勢,怒吼著從正麵撲來,想用蠻力將他抱摔。
顧硯深不退反進,在那人合圍的瞬間,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下沉,肩膀精準地撞進對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