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柳敏芳，你說誰糊弄人呢？”
柳敏芳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幾步。
“我可沒指名道姓啊。”
她的目光掃向周圍的軍嫂。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騙子多得很，隨便弄點草根樹皮泡在酒裡，就敢說能治病。”
“萬一喝出問題來，誰負責？”
幾個軍嫂麵麵相覷。
有人小聲嘀咕：“說的也是……這種偏方，萬一有毒呢……”
顧嵐氣得渾身發抖。
“你——”
“我怎麼了？”
柳敏芳抱著胳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這是為你們顧家好！萬一你婆婆喝出問題，你們哭都來不及！”
“再說了……”
她話鋒一轉，語氣更加尖酸。
“你嫂子一個資本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能懂什麼中醫？”
“我看啊，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上次那瓶藥酒有效，純屬運氣！”
“這次這瓶……”
她嗤笑一聲。
“指不定裡麵泡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周圍的軍嫂們竊竊私語。
顧嵐氣得眼眶都紅了。
就在這時。
一道冷靜的女聲響起。
“柳嫂子。”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
林晚意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緩緩走了過來。
她的臉色很平靜。
平靜得讓人心裡發毛。
柳敏芳看到她，心裡咯噔一下。
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林同誌，我可沒說你啊，我就是關心你婆婆的身體……”
“關心？”
林晚意打斷她。
“那我謝謝你了。”
她頓了頓。
“不過，柳嫂子這麼關心我婆婆，不如也關心關心你自己家？”
柳敏芳一愣。
“什麼意思？”
林晚意笑了一下。
“我聽說，你兒子上個月因為打架，被學校記過了？”
柳敏芳的臉色變了。
“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林晚意的聲音很輕。
“你兒子成績全班倒數第一，還天天打架惹事。”
“你不在家好好管教他，卻在這裡質疑彆人的專業能力。”
“柳嫂子。”
她看著柳敏芳。
“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周圍的軍嫂們都笑了。
柳敏芳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少拿我兒子說事！”
她惱羞成怒。
“我今天就是要問清楚，你那藥酒到底是真是假！”
“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彆怪我去師部告你，說你拿假藥糊弄顧家！”
林晚意沒說話。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柳敏芳。
就在這時。
王秀娥和周姐也走了過來。
王秀娥的臉色很難看。
“柳敏芳！”
她指著柳敏芳的鼻子。
“你有完沒完？”
“上次在食堂詆毀晚意，我看在你男人的麵子上，沒跟你計較！”
“你現在又來？”
周姐也冷著臉。
“柳敏芳，大家都是軍嫂，你這麼針對晚意，是什麼意思？”
“我……我沒有針對她！”
柳敏芳嘴硬。
“我就是實話實說！”
“她要是真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
“證明她那藥酒是真的！”
話音剛落。
軍區大院的廣播站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緊接著。
一個男聲響起。
“顧硯深同誌！顧硯深同誌！”
“請立刻到傳達室接京城長途電話！”
“重複一遍！顧硯深同誌，請立刻到傳達室接京城長途電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
京城？
長途電話？
顧嵐的眼睛一亮。
“我媽打來的？”
林晚意的心跳快了一拍。
這個時間點……
不會是……
就在這時。
顧硯深從辦公樓裡大步走了出來。
他徑直走到林晚意身邊，按住她的肩膀。
“在這裡等我。”
說完，他轉身往傳達室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他。
柳敏芳的臉色有些發白。
不知道為什麼。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幾分鐘後。
顧硯深從傳達室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他走路的速度，明顯快了。
他徑直走到林晚意麵前。
“我媽要跟你說話。”
林晚意一怔。
“現在？”
顧硯深點頭。
“她在電話那頭等著。”
林晚意深吸一口氣。
她在顧硯深的攙扶下，往傳達室走去。
顧嵐趕緊跟上。
柳敏芳和一群軍嫂也跟了過去。
傳達室很小。
林晚意拿起話筒。
“媽……”
話筒那頭。
傳來顧夫人激動的聲音。
“晚意！晚意！”
“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厲害！”
林晚意愣住了。
“媽，您……”
“你寄來的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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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昨天收到，晚上就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