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是男孩！”
護士抱著第一個嬰兒，滿臉激動。
顧硯深看著那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嬰兒。
眼眶瞬間紅了。
“晚意……”
他轉過頭，想跟林晚意說話。
結果。
林晚意正虛弱地伸出手。
“把…卷子…給我…”
全場安靜了一秒鐘。
“什麼？！”
吳院長瞪大眼睛。
“林同誌！你剛生完一個！還有一個呢！”
“你現在必須專心生孩子！”
林晚意搖頭。
她的臉慘白。
但眼神，卻堅定得可怕。
“我…還有…最後三道題…”
“硯深…”
她看著顧硯深。
“求你…”
顧硯深的喉結滾動。
他看著她。
半晌。
他猛地轉身。
“我去拿卷子！”
“顧團長！”
吳院長想攔他。
但顧硯深已經衝出了產房。
考場外。
監考老師正在收卷子。
所有考生都已經離開。
突然。
“砰！”
門被猛地推開。
顧硯深衝了進來。
他的軍裝上，還沾著血跡。
臉色白得嚇人。
“卷子！”
他的聲音嘶啞。
“把林晚意的數學卷給我！”
監考老師嚇了一跳。
“顧…顧團長？”
“這…這不符合規定……”
顧硯深大步走過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我妻子剛生了第一個孩子！”
“她還要生第二個！”
“但她說她要答完題！”
他的眼眶通紅。
“給我卷子！”
監考老師渾身一震。
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看著他軍裝上的血跡。
看著他通紅的眼眶。
半晌。
他紅著眼眶。
從桌上拿起一份空白試卷。
“拿去。”
他的聲音哽咽。
“告訴林同誌……”
“我們…都在等她交卷。”
顧硯深接過卷子。
轉身就跑。
產房裡。
“啊——”
林晚意又是一陣劇痛。
“林同誌！”
吳院長急了。
“第二個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你必須用力！”
“不能再等了！”
林晚意咬著牙。
“等…等硯深…回來…”
“您瘋了！”
吳院長吼道。
“孩子等不了了！”
就在這時。
門被推開。
顧硯深拿著卷子衝了進來。
“晚意！”
林晚意看到卷子。
眼睛瞬間亮了。
“給我…”
顧硯深把卷子放在她手裡。
然後。
他在床邊坐下。
握住她另一隻手。
“我陪你。”
他的聲音很輕。
“答完了，再生。”
吳院長：“……”
他從醫三十年。
從沒見過這麼離譜的產婦和家屬！
產房外。
師長、王秀娥、周姐、顧嵐。
所有人都站在走廊裡。
突然。
傳達室的小王氣喘籲籲地跑來。
“報告師長！”
“考場那邊…打電話來了…”
師長皺眉。
“什麼事？”
“監考老師說……”
小王咽了口唾沫。
“林同誌的答題卡還沒交……”
“他們…他們會一直等著……”
全場寂靜。
王秀娥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這孩子……”
她哽咽著說。
“這孩子……造了什麼孽啊……”
產房裡。
林晚意拿起筆。
她的手在抖。
但字跡，卻很穩。
第一題。
第二題。
突然。
“啊——”
一股鑽心的疼，從小腹猛地襲來。
她的筆掉在了地上。
“晚意！”
顧硯深抓住她的手。
吳院長衝過來。
“不行了！第二個孩子必須出來了！”
“你必須用力！”
林晚意咬著牙。
“還有…最後一題…”
“就一題…”
她看著顧硯深。
“幫我…把筆…撿起來…”
顧硯深的手在抖。
他彎腰。
撿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