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深拿著那封信出了門。
他的步子邁得很大。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口上。
師長看著他的背影。
想喊住他。
張了張嘴。
又閉上了。
他知道顧硯深的脾氣。
這頭沉睡的獅子被惹毛了。
有人要倒大黴了。
軍區機要室。
平時這裡是禁地。
隻有師級以上的乾部才能進。
門口的警衛看到顧硯深。
“啪”地敬了個禮。
“顧團長!”
顧硯深點點頭。
“我要用紅機。”
警衛愣了一下。
紅機是直通上麵的保密電話。
一般情況不能動。
“這……”
顧硯深從兜裡掏出一個紅色的證件。
在他麵前晃了一下。
警衛看清上麵的鋼印。
臉色大變。
立刻讓開了路。
“您請!”
機要室裡。
顧硯深拿起紅色的聽筒。
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
“哪位?”
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老首長,是我。”
“硯深?”
那頭的聲音帶了一絲驚喜。
“你小子,舍得給我打電話了?”
“有事求您。”
顧硯深開門見山。
“說。”
“c市教育局,趙剛。”
顧硯深的聲音很冷。
“查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理由。”
“他女兒動了我的人。”
顧硯深頓了頓。
又加了一句。
“偽造證據,汙蔑軍屬。”
“還有。”
“他前年賣了三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
“收了五根小黃魚。”
“證據我已經讓人送過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哼。
“好大的膽子!”
“我知道了。”
“明天太陽升起之前。”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謝謝老首長。”
顧硯深掛了電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剛才決定的。
不是一個局長的生死。
而是在菜市場買了一顆白菜。
……
當天晚上。
c市教育局家屬院。
亂成了一鍋粥。
趙曉芳正坐在沙發上吃蘋果。
她心情很好。
隻要那個林晚意被查實。
高考成績就會作廢。
到時候。
她這個第二名就能順延成第一名。
就能上報紙。
就能去最好的大學。
“嘭!”
家門突然被人踹開。
一群穿著製服的人衝了進來。
趙曉芳嚇得手裡的蘋果掉在了地上。
“你們乾什麼!”
她尖叫起來。
“我是趙局長的女兒!”
為首的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抓的就是你!”
趙剛從書房裡跑出來。
看到這陣仗。
腿一下子軟了。
“誤會!都是誤會!”
他哆哆嗦嗦地去掏煙。
“同誌,我是……”
“趙剛,你被捕了。”
一副冰冷的手銬。
直接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趙剛的臉瞬間慘白。
“讓我打個電話!”
他嘶吼著。
“我要打個電話!”
或許是看在他往日的麵子上。
對方給了他一分鐘。
趙剛顫抖著撥通了軍區的電話。
他知道是誰乾的。
在這個c市。
能有這麼大能量。
讓他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倒台的。
隻有那個人。
電話響了三聲。
接通了。
“喂?”
顧硯深的聲音。
冷漠得像地獄裡的閻王。
“顧團長!顧爺!”
趙剛哭了出來。
“我錯了!我有眼不珠!”
“求您高抬貴手!”
“我女兒不懂事,我讓她去給尊夫人磕頭賠罪!”
“晚了。”
顧硯深隻說了這兩個字。
“嘟——嘟——”
電話掛斷了。
趙剛手裡的聽筒滑落。
他癱軟在地。
完了。
全完了。
……
第二天一早。
大院裡的廣播就播報了這條新聞。
“本市教育局局長趙剛,因嚴重違紀……”
“其女趙某,因誣告陷害……”
廣播的聲音在大院上空回蕩。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
張嫂手裡的洗臉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水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