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楠眼睛一亮,粗壯的手指已然勾住了最左邊的旋鈕:“轉旋鈕嗎?讓老子試試……”
話音未落,沈焰的手已一把攥住董楠的手腕。
董楠本就因時間緊迫而煩躁,手腕被製,頸側青筋暴起:“操!你他媽……到底想乾嘛?”
他猛地甩開沈焰的手,“不就是轉三個破疙瘩嗎?老子轉錯了大不了再試!總比在這磨嘰到時間到強!”
“想死,彆拖上我們。”沈焰的聲音壓得很低,“你也是老參與者了,閾限不可能給你試錯的機會。一次錯,滿盤輸。”
董楠的手硬生生僵住,他瞪了沈焰一眼,最終還是把拳頭砸在了自己大腿上:“那你倒是想辦法啊!計時表都快37分鐘了!”
沈焰沒接話,像是根本沒聽到董楠的怒吼,目光再次掃過整個儲物間。
灰塵在昏黃的燈光下浮動,被挪開的書架歪在牆角,木板上的漆皮剝落,露出裡麵的深色木紋。
書架上的書大多東倒西歪,唯有頂層的三本書,擺得異常規整。
那三本書緊緊貼著書架擋板,書脊朝同一方向。
更詭異的是這三本書恰好組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
沈焰抬手朝羅安優的方向示意:“素描本。”
羅安優連忙點頭,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素描本遞給沈焰。
沈焰指尖捏著素描本邊緣,快速翻到儲物間那頁。
羅安優的筆觸細致,連書架擋板上的木紋裂痕、每本書的擺放細節都勾勒得分明。
他將素描本舉到與書架平齊的高度,目光在畫紙與實物間來回掃過。
畫紙上,頂層三本書緊貼著書架右側擋板,書脊朝東,三本書的書角剛好連成一個規整的直角,直角頂點卡在書架擋板上。
而現在,書架被董楠挪得歪了半米,其他書本全都發生位置偏移,唯獨頂層那三本書的位置,竟與素描本上的記錄分毫不差。
“那三本書是固定的。”沈焰抬手指向書架頂層組成直角三角形的三本書,“那三本書的書底應該有磁鐵或者卡扣。”
董楠聞言往前湊了兩步,粗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其中一本書的書脊。
“哢嗒”一聲輕響,書被輕輕抽了出來,他翻轉書頁,發現書底貼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強磁片,磁片牢牢吸在書架的金屬夾層上。
接著他又抽出第二本和第三本,兩本書底同樣有磁片,甚至磁片的位置都精準對應著書架上的金屬點,確保三本書無論怎麼挪動書架,都能保持原來的角度。
“《初等幾何》、《油畫修複基礎》、《老式鐘表結構》……”董楠念著書名,突然抬頭看向牆根的三個旋鈕,粗聲粗氣道,“這不正好對應‘尺’、‘畫’、‘鐘’三個破字嗎?”
沈焰合上素描本,遞給羅安優:“磁片固定的不隻是位置,還有形狀。”
他說著又將三本書按原位擺回,形成一個清晰的直角三角形。
《初等幾何》是短直角邊,《油畫修複基礎》是長直角邊,《老式鐘表結構》是斜邊,直角穩穩卡在書架擋板的螺絲孔上。
丁詩雲的目光在三本書與旋鈕間來回遊走:“沈焰,你是覺得……三角形的內角,對應旋鈕需要旋轉的角度?”
“是。”沈焰點點頭,繼續分析道:“閾限的線索不會無的放矢,既然用三角形做標記,必然是要我們找內角角度。”
“角度?”董楠立刻皺起眉,“可我們怎麼知道這個三角形各多少角度?總不能用眼睛瞎估吧?”
“我、我畫畫時會用角度尺,可這裡沒有……”羅安優附和道,聲音細若蚊蚋。
“不用量。”
沈焰說著從書架上抽出短直角邊的《初等幾何》,接著又抽出斜邊的《老式鐘表結構》。
他將兩本書的底端對齊,示意大家看:“《初等幾何》的長度剛到《老式鐘表結構》的一半。1:2的比例,在直角三角形裡,這就意味著短邊對應的角是30度,長邊對應的是60度,剩下的直角就是9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