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就離開了青槐村,沒人知道去向。”張老爺放下茶杯,茶水已經涼透,“都是四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再後來,村裡遭了滑坡,人走的走,散的散,青槐村就成了荒村……直到老夫帶著犬子回來,重新打理,才有了今天的樣子。”
丁詩雲心中的疑雲並未散去。張老爺對自家為何重返荒村諱莫如深,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疑點。
這時,側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一道縫,陳管家像一抹影子般飄入,俯身在張老爺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老爺臉上的追憶之色瞬間褪去,恢複了之前的陰冷。
他放下茶杯,杯底在桌上磕出“咚”的悶響:“罷了,故事明日再講。諸位趕路累了,陳管家,帶他們去東院歇息,彆誤了明天犬子的吉時。”
陳管家躬身應道:“是,老爺。”
張少爺原本聽得安靜,見父親要走,趕緊起身攙扶。
父子倆轉身離開,燭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團扭曲的黑影。
眾人麵麵相覷,丁詩雲心裡犯疑:張老爺為什麼突然不講了?陳管家跟他說的是什麼?還有那個李阿福……
“我們的同伴呢?”陳釗率先開口,看向陳管家,“何苗呢?她在哪兒?”
“那位小姐身子不舒服,我已經安排她在東院歇息了。”陳管家語氣平淡,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諸位跟我來,東院清靜,適合休息。”
他手裡多了盞紙燈籠,燭火在裡麵跳動,映得燈籠紙上的紅“囍”字格外刺眼。
眾人跟著他穿過曲折的回廊,走了約莫半刻鐘,陳管家推開一扇月洞門:“到了,這就是東院。”
院內有六間廂房呈“回”字形排列,每間房門前都掛著兩盞白燈籠,燈籠紙上用朱砂寫著“囍”字,白紅相間,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陳管家推開西首第一間廂房的門,裡麵陳設精致,拔步床上鋪著大紅錦被,可錦被上落著層薄薄的灰,像是很久沒人住過。
“東院的廂房都收拾好了,諸位請自便。”
陳管家依次推開其他房門,裡麵的布置和第一間大同小異,“那位何小姐在北首第一間房,諸位可以自行去找她。”
安排完房間,陳管家躬身告退:“諸位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來請諸位去前廳用早膳,彆忘了,明天是少爺的大喜日子。”
他倒退著走出院門,手裡的紙燈籠突然“噗”地一聲滅了,整個人瞬間隱沒在黑暗裡,連腳步聲都消失了。
“砰——吱呀!”
院門突然自動關閉,還傳來“哢嗒”的落鎖聲。
陳釗趕緊跑過去推門,門板紋絲不動:“門鎖上了!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陳釗一個箭步上前,雙手用力推搡門板,門卻紋絲不動,“從外麵鎖死了!我們被關在這裡了!”
“彆慌。”
丁詩雲上前伸手仔細撫摸門板,是實心桃木的質感,鎖孔被一根造型古樸的銅銷從外部貫穿。
她抬頭看了看高聳的院牆和懸掛的白燈籠,低聲道:“先彆管門,找到何苗,確認她的安全最重要。”
就在這時,北首第一間廂房裡突然傳來“咚咚”的敲擊聲,聲音沉悶而規律,像是有人用指關節在一下下叩擊門板。
羅安優嚇得往許萌身邊靠了靠:“你……你們聽見了嗎?是何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