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詩雲握著手機,看著短信裡的任務提示,突然意識到,這萬相閾限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九先生,那沈哥呢?上次駐點任務結束後他就失蹤了!”羅安優再次出聲問道。
車廂裡的氣氛瞬間凝固,許萌和丁詩雲的目光齊齊看向老九。
老九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沉默了兩秒才緩緩開口:“彆找他了。”
“為什麼?”許萌追問。
“他見到他妹妹了。”老九的聲音壓得很低。
“真的?!”羅安優驚喜地瞪大眼。
丁詩雲緊繃的肩膀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些。
沈焰為了尋找妹妹才踏入這危險的閾限,能找到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這放鬆隻持續了一瞬,丁詩雲敏銳地捕捉到老九語氣中那絲不自然的滯澀,眉頭漸漸蹙起:“老九,你不對勁,你話裡有話。是不是他找到妹妹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老九通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語氣裡多了幾分讚許:“丁醫生果然聰明。”
他踩下油門,公交車加速衝破最後一層濃霧,“沈焰見到了妹妹的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許萌的聲音發顫。
“對。”老九的聲音冷了下來,“沈焰眼睜睜看著妹妹在自己麵前消失,當場就情緒失控了,他瘋了。”
“瘋了?”羅安優不敢置信地搖頭,“那他現在在哪兒?”
“不能說,沈焰現在的行蹤是最高絕密。”
老九目視前方,路燈的光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你們最好彆再碰他的事,瘋了的參與者,比厲鬼還危險。”
窗外的路燈越來越密集,遠處現代城市的輪廓在霧氣中逐漸清晰。
……
……
就在公交車載著三人駛向歸途的同時,青槐村張家宅院的廢墟中……
一道殘破的身影,正依托斷壁殘垣,艱難蠕動,濃稠的黑血在身後拖出汙穢的痕跡。
“想……想徹底殺死我?沒……沒那麼容易……”張老爺顫抖的手摸向脖頸。
那裡貼身藏著一枚指甲蓋大小、散發微弱綠光的玉符。
“閾限……補給站的‘殘命符’……花了一百枚黃銅幣……隻要我的眼球和核心意識未泯……就死不了!”
他用僅剩的一隻手扒開碎石瓦礫,向外挪動,嘴裡發出惡毒詛咒:“丁詩雲……許萌……羅安優……你們這些賤人……等著……待我找到新容器……定將你們的魂魄……一寸寸抽離……煉成我永生的資糧!”
“砰。”
一隻穿著黑色馬丁靴的腳突然踩在他的肩胛骨上,巨力將他整個人死死按回地麵,臉頰緊貼碎石。
“操!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滾開!”他又驚又怒,奮力抬頭。
逆光中,隻能看清那人挺拔的身形和壓得極低的鴨舌帽簷,大半張臉都隱沒在陰影裡,唯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
一股混合著新鮮鐵鏽味與閾限深處特有陰寒的氣息,從他周身彌漫開來,竟比陳小姐的衝天怨氣更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