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以前乾過什麼好事啊,你還好意思說。”裴意然見到童司韶向自己敞開心扉撒嬌,心情更好,邊笑邊把火關了,將牛排起鍋,放在木托盤上。“好啦,可以吃飯了。”
童司韶帶著怨氣把腦袋抵在裴意然的背部一動不動,裴意然洗過手,轉過身子將她摟在懷裡,哄人他沒有經驗,隻好有什麼說什麼。
“就你以前乾過的那些事,總不能指望我讚成吧?不過,你現在比以前出息多了。”
裴意然對童司韶的感覺很分裂,分成那晚之前,以及以後。十年前那晚之前的童司韶帶給他的印象厭惡又模糊,那晚之後,卻是新鮮充滿活力的。
就像童家姐妹分析的那樣,裴意然喜歡從純粹的角度看事情,在確認了自己的感情之後,他馬上接受了穿越而來的童司韶儘管他並不知道她是穿越而來的),對於之前的印象,他也不打算改觀,直接粗略掉。
童司韶想起寄主乾過的那些傻事壞事,突然覺得沒勁,“當時我向你下藥的時候,你是不是氣得想殺了我?”
這是寄主乾過最蠢的一件事,從此被裴意然列入拒絕往來戶,因而也被逼出了圈子。
童愛國覺得顏麵無光,埋怨原配管教無方,與她公然決裂,並正式將童麗穎帶進童家。
從上次兩人談心把彼此的心願說穿以後,裴意然對往事早就既往不咎了。裴意然看得出童司韶比以前有思想有主見,也有原則和底線,也看得出童司韶正在努力適應新的身份,做出相應的行動。
“以前的事誰還記得啊,都忘了。但是你記住,以後不要向我下藥,彆多此一舉。”裴意然微笑著伸手揉了揉童司韶的頭發,眼中曖昧莫名,“我早說過了,隻要你不說夢話,不磨牙,歡迎隨時來爬我的床。”
童司韶聽樂了,莫名覺得臉上燒得慌,她稍微定了定神,“切”了一聲,“我還以為裴少是個有原則的人,原來就這?就這?”
見她精氣神又來了,裴意然忍不住逗她,“怎麼才上一天的班,就變得這麼情緒化?被人塞到四樓,感覺到落差了吧?覺得憋屈的話,這班我們還是不上了吧?”
童司韶平時也沒這麼矯情,今日有些情緒化了,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雙手叉腰,“上,肯定要上,憑什麼不上?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我怎樣?我可是打不死小強。”
裴意然笑道,“好。小強雖然是打不死的,但會被餓死了。吃飯吧,小強。”
隔天去童氏上班,童司韶的情緒已經恢複過來。她一整天都坐在工位上,反複研究sus的資料,又上網查了一些國外在新能源方麵的發展戰略和所取得的成就。
下班前半個小時,童司韶才到董事長辦公室逛了一逛,陪童愛國閒聊一會兒。
有件事很奇怪,童司韶從閒聊中發現,熱衷於搞sus項目的童愛國對新能源電動車研發既一竅不通,也缺乏信心,他隻想拉裴氏下水,大家一起賺錢。
但童愛國既然對新能源研發缺乏信心,憑什麼篤定這個項目一定能賺錢,又為什麼非要拉著裴氏一起賺錢?
童司韶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在心裡存疑。
每周雖然隻上兩天班,不過童司韶需要惡補的東西實在太多,她忙來忙去,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又到了周末,吃過飯洗過澡後,裴意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把童司韶圈在客廳沙發上閒聊,而是特地帶她去影像室,指著新式的聲控係統朝她微微笑著。
難怪裴意然進門時無聲無息,原來他是想給童司韶一個驚喜。
但說真格的,童司韶隻能報以驚嚇。
其實之前他們已經錄過兩三回了,屢敗屢試,再試再敗。
實在丟臉得很,不管童司韶怎麼努力卷著舌頭,還是不卷舌頭,念出來的詞語,一律過不了。
他家的聲控識彆不了童司韶的聲調,裴意然一開始還以為係統出了bug,聯係了聲控廠家,並親自參與係統研發升級。
隻有童司韶知道,根本不是係統的問題,而是這個平行世界裡壓根沒有她母語入聲的喉塞韻尾和獨立調值。
今晚依舊沒有半分進展,童司韶的聲量在聲波圖裡呈一字型,就像人死之後,心電圖呈直線狀似的。
看著那詭異的圖形,裴意然瞬間瞪大眼睛,開始懷疑人生。
或者,由於機器與係統的關係比人與係統的關係更為密切,它識破了童司韶魂穿者的身份。
末了,童司韶隻能指著聲控係統卑鄙地推諉,“這是什麼破係統,連最簡單的腔調都識彆不了。對一位以it技術享譽創投圈的天才來講,你對得起這個美名嗎?”
有幸看過裴少裴天才大受打擊模樣的人不多,區區不才,她正是其中之一。
裴意然用手捏著眉骨,看看童司韶,又看看聲控係統,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裴意然是坐在電腦中間長大的,大多數時候,他相信電腦係統超過相信任何人,她又一次挑戰了他的認知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