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很寒涼的夜晚,因為裴夫人這句話,氣溫又降低了幾度。
裴意然無動於衷地說道,“媽媽,我累了。”
裴夫人強勢地說道,“那就讓她出去。”
“媽,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兒媳婦,我讓誰出去都不可能讓她出去。”裴意然不再避諱,把話挑明。
現在逐客令都甩到她麵上了,裴夫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偏兒子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不能打不能罵,她隻能把氣出在童司韶身上,“我沒那等福氣。”
裴意然慢吞吞地說道,“媽,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什麼樣的福氣你享不起?”
裴夫人看她那麼護著童司韶,更氣了,“她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對她?”
裴意然語氣平和地說道,“司韶很好的。媽媽,你日後會明白這一點。”
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讚語,攪著兩個女人都心潮洶湧。
童司韶眼眶有些潤了,垂眸藏住心思。
裴夫人則覺得兒子簡直在說p話,冷笑,“你真是糊塗,除了害你外,她做過什麼好事?”
為了把童司韶留下,裴意然不惜弄傷自己。沒有一個母親會願意兒子身邊有這樣一個禍水。
裴夫人不想當著童司韶的麵揭穿兒子,不過是顧著兒子的體麵,更是想留著這個把柄好拿捏兒子。
裴意然看了一眼童司韶,再度心平氣和地強調說道,“司韶很好,對我也很好。”
就是這麼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樣,讓裴夫人覺得非除去童司韶不可。
當初就不該對他心軟,沒把電擊療法進行到底,以致留下禍根。
她心目中的兒子應該高高在上,受人頂禮膜拜,而不是自降身份伏低做小,圍著一個女人打轉。
裴家的繼承人不能有軟脅,更不能受製於一個女人。
裴夫人做事雷厲風行,對兒子的溫情藏於威嚴之下。
“她為了打壓isa,擅自曝光新能源車企的內幕,把這行業的人都得罪光了,也連累了童氏,害得她的生父家姐為她的行為買單擦屁股,你把這種人稱作‘好’,你昏了頭了嗎?”
話剛落地,萬籟俱靜。
偏偏這時,童司韶的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她掏出來看了一眼,默默走到窗口,接過劉小管家遞進來的保溫壺和食盒。
她先去水槽那邊洗手消毒,打開食盒拿出裴意然專用碗筷,再打開保溫壺,盛出一小碗粥。
拉了張椅子在病床另一側坐下,把粥吹涼了,開始喂裴意然。
腦震蕩的症狀之一就是惡心,裴意然其實一點都不想吃。
但他配合默契,童司韶喂一口,他吃一口,期間沒半點聲音。
讓人覺得其他人出現在這個房間裡是多餘的。
裴夫人:“……”
裴夫人乾脆旁觀著他們,兒子是自己的,有人貼心地照顧他,她還不至於這個時候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