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仿佛沒聽到裴意然的問話,笑得一臉溫情,“少爺去了一趟警局,肯定很辛苦吧。晚飯吃了沒有?我已經讓劉師傅收拾一桌子你愛吃的菜,先進來吃點吧。彆餓著自己。”
裴意然見過劉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能雲淡風輕地笑著,對再討厭的人,也能不動聲色笑著,知道,笑隻是他對外的一種武器,或麵具,對此也並不甚在意。
童司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物件,被裴意然抱來抱去,眾目睽睽之下,她儘量讓自己麻木些,更像一個合格的物件。
反正眾人也都演技了得,至少沒在她麵前露出好奇的眼光,或一言難儘式的曖昧笑容。
裴意然沒有搭話,抱著童司韶徑直走上台階,進入客廳,明皓鎖好車後,與莉莉跟了進來。
原以為顧鳳斕會坐在客廳裡,像上回那樣,但這次情況不一樣,換成背景更為嚴肅的書房也情有可原。
裴意然抱著童司韶就要上樓,劉伯輕聲阻攔,“少爺,先吃點東西吧。主母說,一切等你吃飽了再說。”
裴意然不以為然的輕蹙眉頭,等待的時間更煎熬,他現在沒有心情吃飯。
“你不想吃,童小姐的身子怕撐不住吧。”劉伯觀顏察色的功夫可不是蓋的,一語中的。
裴意然低頭看向略帶憔悴的童司韶,頓住腳步。
警局很人性化,他們在警局錄口供的時候,吃了一些糕點充饑,但早就消化光了。
童司韶中了迷藥,又吃了解毒劑,這一來一去就很傷身,再加上這一通的折騰,早已臉色蒼白,雙唇乾裂。現在又暴露在明亮的光線裡,更覺得刺眼。
裴意然一陣懊惱,車廂裡光線太暗,他又滿腹心思,竟沒有注意到這些。
明皓和莉莉今晚過得也不輕鬆,巴不得有一段緩衝時間。
幾個人洗了手,稍微捯飭一番,一起到餐廳用餐。
作為晚餐的宵夜,確實很豐盛,中西餐搭配,正餐甜品應有儘有,也有自助形式。
但是除了莉莉,其他人胃口都不佳。
明皓盛了一碗海鮮粥,裴意然和童司韶各盛了半碗黑米燕窩粥。
劉伯站在裴意然身後,勸客人進食,也勸裴意然多吃點。
“光喝粥營養不夠,黑鬆露是今天剛空運過來的,劉師傅挖空心思做了這道黑鬆露蒸蛋,你們捧捧場,看好不好吃。”
童司韶看了一眼,四小碗蒸蛋,正好一人一碗。
怎麼湊巧?
裴意然伸手拿過一碗,放到童司韶麵前,自己繼續舀著燕窩粥。
他突然想到什麼,沉吟道,“我母親幾點回來,吃過晚飯了嗎?”
劉伯應道,“主母六點半到家,她有些頭疼,本來不想吃,在我的勸說下,也喝了一碗燕窩粥,一小碗黑鬆露蒸蛋。”
“頭疼?”裴意然抬眉,“劉醫生來過了嗎?幫她測過血壓了沒有?”
人到中年,身體容易出現毛病。顧鳳斕保養得再好,畢竟也比普通人熬神。不良的作息,讓她有些低血壓。
劉伯說道,“來過了,也幫主母測過血壓。他說主母勞累過度,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太操勞。”
算是老生常談了,裴意然還是皺起了眉頭。
為了撐起家業,顧鳳斕比普通女人辛苦很多,裴意然不是不知道,他自小那麼努力,有一半也是希望自己快速長大,好為媽媽排憂解難,撐起一片天空。
即使到了青春叛逆期,他也沒想過與母親作對。
不然不會忍受,她在他身邊安插一個又一個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