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離婚協議裡的條件,等於童司韶自己讓自己淨身出戶。
明皓本該樂見其成,但他莫名又覺得不安。
這種結果對裴意然固然是好到極點,卻未必是他想要的。
明皓這樣自作主張,最後也許是吃力不討好。
辛辛苦苦走了這麼久,這也不是童司韶想要的結果,但她彆無選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時間還有多少,我不能冒這個險。”
不能再讓裴意然為她犧牲了,哪怕一根寒毛,她也不許。
童司韶拿過協議,逐項閱讀。
好一會兒,他們誰都不出聲。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份協議裡的條件對她有多苛刻。
仔細看過兩遍後,童司韶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鋼筆,在落款處簽下大名。
陳律觀察到簽字時童司韶毫不猶豫,筆跡娟秀灑脫,力透紙背。
寫畢,她將那兩份協議推回到他們麵前,“辛苦你們了。請你們儘快聯係他們的律師,兩三天內將這件事辦妥。”
陳律接過文件,示意助手收好,離開前他找了個與明皓私聊的機會,“明總,這件事明董知道嗎?我接了這場官司,倘若裴總不同意離婚,他肯定會怪罪於我們的。”
明皓其實頭大得很,陳律所考慮的,他早就考慮到了,但實在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端著,“這件事你放手去做,有事我擔著。裴意然是我的發小,他能拿我怎麼樣?你安心去吧。”
律師走後,明皓回到客廳,看到童司韶站在窗前,直到現在,明皓還覺得他可能是在做夢,那些故事,都是童司韶給他開得一個愚人節玩笑。
什麼大婚前夕,她被奪舍了。
什麼是童麗穎奪了她的奪,這幾個月他們所見到的那個人,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舔狗童司韶,也不是那個剛穿越過來狡黠機靈的童司韶,而是童麗穎。
原來童麗穎因為這個原因變成了植物人。
“你確定是童麗穎奪了你的舍?你怎麼確定的?”明皓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他的三觀一再地被刷新。
“我趁她虛弱的時候,與她打了一架,打贏了,把舍奪了回來。”
童司韶說得波瀾不驚,誰也不知道她真正經曆了什麼。
當時,趁著童麗穎陰虛的時候,童司韶一口氣鑽進手鐲裡。
她鑽進去,原以為看到的會是一個陌生的魂魄,沒想到看到的卻是童麗穎。
接著,還沒有等她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她已經衝上去,將童麗穎撲倒在地了。
童麗穎反擊了,並且用最惡毒的言語詛咒她。
童司韶曾經被裴意然的陽氣養了一陣子,午時又是童麗穎最虛的時候,童司韶勒著她不放,正午一到,童麗穎自知不敵,就化為了一縷黑煙鑽進手鐲裡。
“那現在她的魂魄到哪裡去了?回到她自己的肉身裡?”明皓忍不住追問。
“應該還在這裡頭。”童司韶舉起手腕,向他展示那隻據說是法器載體的章魚手鐲。
明皓連忙湊過去,瞪著這隻所謂的靈魂的容器看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
他的表情像便秘一樣,語無倫次地,“那她,那你,那你們,那什麼時候……”
明皓語焉不詳,童司韶卻聽明白了,“她會趁我最陰虛的時候,再次奪我的舍。所以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