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童司韶不坐在辦公桌後,而是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
她蹙著眉拉開衣領,看著流連於瑣骨的那兩溜紅印。
裴意然最近有些變態。
也許是因為憋太久了,也許是因為創傷後遺症。
每晚拉著她pay各種花樣玩得飛起不說,還邊玩邊哭。
儘管總是在背著她,在她看不見的時候。
但童司韶知道他在哭,不是被刺激出生理性淚水,而是真的一邊熱情四射,一邊無聲流淚,偶爾控製不住,大滴大滴淚珠就落在她的背上,或者其他什麼部位。
不等童司韶開口詢問,自己就主動獻上解釋,分明是傷心流淚,硬說這也是pay的一環,眼淚可以增加刺激,還強開黃調子問她有沒有爽到。
裴意然眼皮薄又細滑,靠近些,都可以數絨毛了。哭過之後,眼尾能紅上一整天,傍晚剛消下去,第二天又紅起來。
童司韶知道他在後怕,又很擔心自己,空話安慰無濟於事,於是在房事上比以前縱容他了些。
也怪裴意然賣萌水平大有長進,強求不行就喊姐姐,一口一個童姐,司姐,司韶姐姐,哄得她暈頭轉向,免不了依了。
但這樣下去不行,他的精神狀不太對頭。
裴意然原本是有嚴重的潔癖症、輕微的厭食症,不過卻不妨礙他的精氣神,這次不同,感覺精分了。
童司韶拉好衣領,拿起水池台上的手機,目光落在最新的留言記錄上。
南希:“我想跟你見一麵,談一談。”
南希本來沒在她的好友列表裡,是童麗穎為了方便奸視她,而加的。
兩人你來我往,聊天的內容都是圍著裴意然打轉,互相試探對方的心思。
裴意然說,自從陳天醒來以後,他就不再讓南希接近陳天了。南希對童司韶回來的事不得而知。
當初童司韶選擇裴意然的時候,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一個願意庇護自己的人。
而裴意然為什麼選擇她呢,他選擇她的時候,是不是也已知道,他選擇了一個麻煩?
她不應該給他製造更多的麻煩。
童司韶想了想,回複,“這幾天不方便,有空請你吃飯。”
南希馬上回複,“然子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什麼病?”
南希隔了好半晌才回複,“沒事。我有事先忙去,回聊。”
童司韶有些急了,裴意然還有她不知道的心理疾病?
她打了一串字,正要約飯,即將點下發送鍵的時候,猛地收回手。
……南希這是故意吊起她的好奇心,以退為進?
與心理醫生打交道果然凶險。
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她收起手機,收拾好表情,推門走了出去。
莉莉已經騰空茶幾,將三幅畫一字排開,一見童司韶出來,趕緊拉她過去獻寶。
“這張,有點像被打翻的墨汁潑到的衣服前襟。我小時候學畫的時候就被潑過,效果跟這張差不多。”
“還有這張,有點像林黛玉哭墳,一想到賈見寶玉不要她娶了寶釵,她就當他死了,為他哭墳……”
童司韶……
沒有那麼誇張,其實柳色新挺有藝術天賦的,這幾張寫意畫很有八大山人的味道。
童司韶說道,“拍幾張發朋友圈。”
“這麼高調?”莉莉笑道,“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