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然攥著酒杯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酒杯很快承受不住壓力,杯壁裂出一道豁口,劃破手指,血絲滲了出來。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了。
這些人不知好歹,也不想想,他的東西就算不要了,也輪不到這些人來糟蹋。
他將酒杯往路過的侍者托盤裡一丟,邁開大長腿,往舞池方向走去。
有人更快,擋在他的前方。
“然子,你不要去。”
裴意然滿腦子都是童司韶,正想推開南希。
南希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不斷重複,“裴意然,你的愛人是南希。”
“裴意然,你的愛人是南希。”
“裴意然,你的愛人是南希。”
裴意然就像聽到什麼咒語一樣,腦海裡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垂眸看到一張淚臉,眼眸濕濕的,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南希,他愛的人是南希。
“你的手受傷了,我找人替你包紮。”南希低聲說著,眼淚一滴滴落下來。
“這點小傷沒事。”裴意然還有些恍惚,又抬眉看向那雙淚眸。
每次南希含淚看他,他就不免心悸。有這樣眼眸的人內心一定溫柔,他不願意辜負。
他一定是瘋了,才對童司韶念念不忘。
裴意然自己隨便處理了下傷口,用力往外擠了點血,拿消毒濕紙巾擦乾淨了。
南希低頭看著傷口,眼底的傷心藏不住,“你是不是又被她迷惑了?”
裴意然蹙眉,“談不上,我說了,我隻是想找回失去的記憶。”
南希不依不饒,“把房子買在這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知道她住在這裡?”
裴意然雙眼朝前凝視,一曲終畢,童司韶隨人群走出舞池,走入通往大門的過道,一錯眼,白色的人影不知所蹤。
他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她住在這裡,這純屬巧合。房子是我們一起挑著,你沒必要懷疑這一點。”
選址的時候南希也在,他覺得這裡的環境適合開心理谘詢室,南希自己同意的。
南希知道裴意然是無意的,但可怕就可怕在這種無意識。
為什麼這個地址會被列入選項,為什麼他恰恰會最喜歡這個地方?
她一向自視頗高,冷眼旁觀看著童麗穎敗下去,她以為那是因為童麗穎不夠聰明,她相信易地而處,她不會輸給一個區區童司韶。
南希輕聲說道,“你想知道當初為什麼會上她的當,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信任我,然子,你要把心給我,我才是你的愛人。
“現在,要我幫你嗎?”她又抬起淚眸,水汪汪看著他。
裴意然覺得氣悶,腦海裡一片迷迷蒙蒙,仿佛身陷沼澤地裡,需要彆人拉上一把。
片刻之後,他輕顰眉峰,點了點頭。
兩天後,童司韶又提到林郡長的電話,他在電話裡為難地告訴她,保障房項目資金有限,除了童氏,本地還有其他開發商也麵臨同樣的問題,都眼巴巴的指望zf兜底呢,僧多粥少,他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找裴意然商量希望在這個項目上不要卡得那麼緊。
“可裴先生似乎並不滿意我的建議,你能不能與裴先生商量一下,先完成保交樓,其他的再商量。”林郡長說言辭懇切的說道。
其實zf未必不能全吞下去,隻是全由zf兜底了,就怕那些開發商以後會更加肆無忌憚,反正中飽私囊後,zf都會買單,那還了得。
童司韶明白這個理,連忙承應道,“不該由你們全部買單,我會找他商量的。”
收線後,她立刻給裴意然拔去電話,第一次嘟了兩聲後被掛斷。
她以為他正在忙,也沒介意,待到快下班時,她又向裴意然掛了個電話,這次有進步,嘟一聲後被掛斷了。
童司韶有些疑惑,點開他的微信頭像,發了一條留言,先告訴他自己也收到林郡長的提議,希望能與他麵談。
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收到裴意然的回複。
童司韶知道麻煩來了,他這是拒絕交流的意思。
她想了想,給吳特助打了個電話,也不拐彎抹角,請他安排,讓她與裴意然見上一麵。
吳特助為難地告訴童司韶,“這幾天裴董行程很緊,他交待過我們,最近幾天沒事不要打擾他,他不想見任何人。”
在裴意然住院期間,童司韶與吳特助打過一段交道。
那時吳特助每天都到醫院報到,拿來一堆文件給裴意然簽字。
有一次童司韶缺一個牌友,把他抓來當壯丁圍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