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榮本想與她討價還價,童司韶拿過遙控準備熄燈。
熄燈之後,負責本層的值班安保就會進行下班前的巡查。
李翔榮妥協道,“好吧,南希雖然不是他的惡桃,也不是他的良配。”
他澄清,“我是從麵相推斷出來的,而且我懷疑南希對外謊報了她的生辰,她將她的出生時辰往後挪了五分鐘,正好從末時變成申時。”
顧鳳斕再厲害,也不容易查到真相,畢竟前後才差五分鐘,誰也不會注意到。
這麼說,鄭潔也是知情不報,刻意瞞著顧鳳斕。李翔榮能從麵相觀察到的,鄭潔不會不知道。
到現在李翔榮隻能直言不諱,“我師姐與顧家的關係不一般,我師父年輕的時候,救過顧老父子,顧老爺子對我師姐愛護有加。我師弟不止與童家,也與顧海之間,存在不為人知的交易。”
所以當初裴意然抓到了陳天,卻沒有抓到鄭潔,鄭潔被顧老爺子保護著。
而左右為難的顧鳳斕,選擇中立,誰也不幫。
既然說到這份上了,李翔榮索性又說道,“我猜,現在李春曉可能已經知道真相,所以想見我們一麵。”
提到李春曉,童司韶臉色暗了下來。
李翔榮忙表衷心,“在李春曉麵前,我一直守口如瓶,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遍,絲絲,你要相信我。”
他是真的後悔,當初一步錯,滿盤皆落索。如果在青瓷小鎮的時候,他沒那麼多顧慮,現在美人在懷,事業在手,不知多逍遙快活。
童司韶被他逗笑了一下。
李翔榮又說道,“另外,這對你也有好處,我追你,也可以幫你擋擋桃花,我們互助互惠。”
童司韶考慮了下,這點比較有吸引力,點頭成交了。
於是那天以後,隻要李翔榮有需要,她有時間,就充當他的女伴,參加各種宴會。
反正除了浪費點時間外,不需要其他的成本,她還可以免費吃吃喝喝。
從裴公館拿回來的那些高定,也派上用場,不至於擱在櫃子裡落灰。
一個周末,童司韶又陪李翔榮參加一個商務酒會。
進了會場陪著李翔榮應酬一圈後,她撇下他走到冷餐區,彎腰拿了一個碟子,正想挑點東西吃。
旁邊有人突然向她打招呼,“這位不是童小姐嗎?”
童司韶起身回頭,表情有些發愣,仿佛在搜尋記憶。
“真得認不出來了?我是顧洋,顧海的堂哥,裴意然的表哥。上次在幽棲小築我們見過,我就坐在姑媽顧鳳斕的旁邊。那天人多,你可能沒注意。”
顧洋,就是那位在與堂弟顧海的暗鬥中,居於下風的顧家長孫。
顧洋長得像他母親,不像顧海那麼清秀,五官端正,帶著幾分英挺。
顧鳳斕出事那天,在幽棲小築置了一場家宴,顧家四代都到齊了。
這位顧洋,就坐在顧鳳斕身邊,隻不過看起來鬱鬱寡歡,不怎麼搭理人。
顧鳳斕出事以後,童司韶通過明皓之手,查了顧家上上下下,更不可能忽略他這位顧家長孫。
與所有大戶人家一樣,為了爭取家族資源,同輩明爭暗鬥,必不可少。
作為顧家長孫的顧洋,最受顧老爺子的器重,從幼年起立誌學醫,到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儘管無法與裴意然這樣的天才相比,但也已經是人中俊傑了。
所有人都認為,他前程似錦,不可限量。
然而就在三年前,他遭遇了職業生涯最大的危機,他的病人在動過手術之後,突然離奇死亡。儘管最後被鑒定為醫療事故,但他也因此聲名儘毀,兩年之內無法從事手術,因此他隻能低調行事,鬱鬱寡歡。
今天見了童司韶,態度倒比較和藹。
他以為童司韶真的沒認出他來,除了自報家門,還做進一步的自我介紹。
其實童司韶一進門就注意到他,也知道他一直暗中盯著她瞧,與李翔榮分開的時候,她就有預感,顧洋一定會抓緊時機過來打招呼。
這才是童司韶今天願意跟李翔榮來的目的,她知道顧洋也會來。
當初顧鳳斕設家宴,原以為可以讓顧裴兩家化乾戈為玉帛,沒想到就因為這一片誠心,竟把自己的命送掉。
顧鳳斕一死,顧海借勢逆襲顧洋,讓顧老爺子放話出去,眼下重點栽培他。
童司韶覺得,這件事肯定與顧鳳斕之死有關,想接近真相,首先就要接近顧洋。
她認為,顧洋隻要不是太傻,也應該知道,該做何選擇。
顧洋果然不傻。
童司韶與顧洋寒暄幾句,李翔榮走過來。
顧洋說道,“今晚然子也有來,我還以為你是陪然子來的。”
他沒說,他的堂弟顧海也來了。本來也要過來跟童司韶打招呼,見他往這邊來,就先去應酬彆人了。
童司韶笑而不語,李翔榮說道,“是嗎?那不知道今晚裴少會不會帶女伴來?”
顧洋狀似隨意地朝顧海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