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然回過頭,看到童司韶抱著一束花,站在那裡看著這個方向。
她的眼睛濕濕的,帶著一點悲傷。
他轉身向她走過去,“抱著花愣在這裡乾什麼?”
童司韶回神,“南希的精神好些了沒有?”
裴意然不言語,帶著她走到窗口,南希靠牆坐著,抱著雙膝,臉上帶著膽怯的表情,不時偷看著四周。
一名陪護正在喂她喝粥,她喂什麼吃什麼,看起來可憐兮兮,像一個被嚇壞的孩子。
“等她吃完,我能進去跟她聊幾句嗎?”童司韶問道。
裴意然看了她一眼,“醫生說,她現在不宜受刺激。”
“聽說她失憶了?”
“你消息還蠻靈通的。”裴意然淡淡說著,並不看她。他的視線透過窗戶,停在南希身上。
“那你們找到肇事司機沒?”童司韶看到南希到處張望,顯然還在找裴意然,沒見到裴意然,她的情緒越來越糟。
“找是找到了,但死人開不了口,連車帶人一起撞下山崖。”
童司韶不再吭聲了。
她也猜到這個結果。
如今的罪犯連創意也沒有了,殺人滅口是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依葫蘆畫瓢,隻要有作用就行。
童司韶抬頭看向裴意然,“這下,我更洗不清嫌疑了。”
裴意然回過頭看她,她的雙眸明亮乾淨,似乎深可見底。
昨天他車子開過去的時候,見她從窗口探出腦袋,臉色蒼白,略帶驚慌,一見到他,雙眸亮了起來。
那一刻,他真想把她擁進懷裡。
“為什麼要瞞著我?”
“什麼?”
裴意然定定瞅著她,“我媽臨死前,你就在她身邊,為什麼你從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童司韶垂眸,“照片你也看過了,那種場景,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如果我告訴你,你一定懷疑我。”
裴意然輕蹙眉頭,仿佛在思考她的話,童司韶抬頭,直視著他。
不能讓他看出什麼來,否則前功儘棄。
裴意然似乎相信了她的話,“似乎也有點道理。”
就在童司韶剛剛放鬆的時候,一句話,又將她的神經給吊起來。
“那你挺有本事的,我現在都分不清,我身邊那些人是我的人呢,還是你的人,你在我身邊安插了幾個臥底?”
童司韶眨了幾下眼睛,不敢應答。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了,但找不到合適的答案。
無論怎麼找借口,都說不過去。
既然找不到合理的借口,那就不能硬找。
此地無銀三百兩,更讓人懷疑。
“嗯?沒話說了?”
“你當時那種情況,經不起刺激,他們是不想刺激你。”
“你自己相信這個說辭?”裴意然淡淡問道。
童司韶默然不語。
他那麼聰明,在他麵前說這種顯而易見謊的人,就得做好被揭穿的準備。
南希再一次抬頭四處張望,在找不到她想找的人以後,突然哭了起來。
陪護安慰她,想繼續喂她吃的,她一直搖頭,“然子,我要然子,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