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朝著攝像頭比劃了半天,沒得到任何回應,一陣束手無策的感覺席卷她的四肢,她頹然地坐到了床上,呆呆出神。
她對今天能不能得到吃食一點把握都沒有。
那個臭男人忙起來的話,估計一整天都不會去看監控,或回放監控。
她得養精蓄銳,隔一段時間說一次,每次不要說得太多,這樣被他聽到的機率就會更高。
本來童司韶還想晨練,打一套八卦拳什麼的,不過轉念一想,這樣隻能白白消耗體力,就改成靜坐。
平時她周末靜坐一次,一般兩個小時。
可是現在童司韶肚子太餓了,有些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裴意然為什麼要把她關在這裡,打算小懲大戒關她幾天呢,還是要關到她屈服求饒,還是把她關到死為止?
他們之間的遊戲進入了不可預測的情形中。
密室裡除了這將被焊死的床鋪,以及同樣被焊死蓋子的馬桶外,什麼都沒有。
也許是為了防止被囚者自殺,連把牙刷都沒有。
一想到,真正的煎熬今天才開始,沒有什麼比長期處於獨自處於黑暗中更可怕的,童司韶難過地紅了雙眼。
她知道,對孤獨與黑暗的雙重恐懼,會讓把人磨瘋。
最凶惡的暴徒,隻要被關禁閉3天以上,也都老實了。
童司韶不由彎下腰,抱緊自己,那孤伶伶的感覺使她看起來添了幾分脆弱感。
“裴意然,我知道那不是夢——”她想打感情牌,馬上又停住了,突然又不確定,昨晚所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一個夢。
那個夢境太離奇了,又有點不真實。除了夢境本身之外,還有一些與夢境有關的記憶片段,那是在她醒過來之後幾秒鐘之內漸漸浮現在她腦海裡的。
裴意然昨晚好像沒有與她接吻。
一整晚,他都沒有與她接吻。
裴意然從沒有這樣過,他喜歡與童司韶接吻,無論他們用什麼樣的方式做愛,他都會深吻她。
但昨晚沒有。
一滴淚珠滴落下來,砸到白色的被單上,濕了一小點,接著,又濕了一小點,然後慢慢連成一片。
劉伯端著餐盤,推門而入,裴意然正在打電話,與昨晚相比,他看起來神清氣爽,臉上還帶著一種魘足的表情。
書桌上的電腦打開著,焦點定格的畫麵有些詭異,帶著秘不示人的意味。
劉伯無意看了一眼,立刻移開視線。
裴意然抬眉示意,對著電話繼續說道,“這事你幫著你情人盯緊童氏,彆讓那些項目出任何差錯,不然提著你的狗頭來見。”
明皓已經聽說了昨晚發生在大橋上的事情,對裴意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毫不意外,他從頭到尾見證了他們倆的感情發展,始終覺得,事情最終會演變成這樣。
童司韶太過灑脫,除了這種辦法,裴意然留不住她。
想起這段時間童司韶的努力,麵對這個可能讓她命運發生徹底改變的重大決定,明皓心裡也不好過。
“然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掀了顧家的船,顧家也不會放過我們,他可能拿我們沒辦法,但嫂子她,就難說了。”
與顧家正式宣戰,裴意然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讓顧海血債血償,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母仇不共戴天。
然而顧家根深蒂固,顧海也是個瘋逼,這件事對付起來沒有那麼容易。
最有可能的後果之一,就是顧海在拿裴意然他們沒辦法的情況下,轉而拿童司韶開刀。
畢竟,童司韶在名義上還是童氏集團的ceo,而童氏集團已經成為一個黑洞,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
明皓相信裴意然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想提醒他一下,讓他更有心理準備。
果然,裴意然波瀾不驚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轉移了那麼多資產到海外,你以為上頭還會放過童愛國?童愛國夫婦一垮台,以司韶的身份,也很難脫身而出的。
”如果她在半年之前直接撂挑子,跑到國外去,也許還能獨善其身。”
裴意然磨了磨牙,下麵的話幾乎從鼻孔裡哼出來。
“偏偏她又是頭倔驢,非要學古人力挽狂瀾,這個黑鍋,她背定了。
“反正她已經逃不出牢獄之災,留在我身邊,總比在其他地方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