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情敵塵埃落定,也許是因為送彆這個場景容易讓人多愁善感,此刻童司韶心裡五味雜陳。
她穿過來,對她最大的威脅就是童家,現在童麗穎已經死了,童愛國夫婦即將坐穿牢底,其背後的黑勢力顧海也自身難保,然而曾經是她與裴意然之間最大的障礙也是最大的庇護的顧鳳斕也死了,亦敵亦友的李翔榮離開了,如今又走了半個情敵南希,短短幾年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他們的圈子七零八落,看著這滿目春景,頗有點物是人非感。
她抬眸看向裴意然,眼神有些茫然。
兩人眼光相碰,裴意然頓住腳步,突然張開雙臂將她摟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聲卻有力地說道,“司韶,彆怕,你還有我,我會永遠愛你,陪在你身邊。”
童司韶感覺眼底一陣熱氣直冒,他們彼此之間那麼了解,隻要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她偏嘴硬,“做不到的彆亂許諾,萬一我死了呢。”
問完,童司韶便懊悔了,以前看電視劇裡有相似的情節,她總覺得好笑,腦子得進了多少戀愛汁才問出這種傻白甜的問題。
結果自己一談戀愛,也開始傻乎乎的。
還沒等童司韶收回這句話,就聽裴意然淡淡說道,“無論你要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童司韶臉一沉,“胡說八道什麼?”
裴意然平靜地看著她,“你要多給我一點信任。”
他麵容沉靜,語氣也很平淡,臉上絲毫沒有山盟海摯地激情,仿佛在說一句再也平常不過的話。
但童司韶卻從他身體姿勢裡感受到一種力量。
他輕易不許諾,一旦許諾,言出必行。
麵對這樣真摯而厚重的心意,童司韶心裡一陣酸楚,她反而笑了起來,佯裝輕鬆地說道,“都說了,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亂許諾,你以前也許諾過,到頭來還不是差點跟彆人雙宿雙飛?咱不許諾,過一天,算一天。”
裴意然表情糾結起來,微微推開她一些,俯下腦袋,與她平視著,“我不想為自己辯解,沒有保護好你就是我的失責,讓你受委屈就是我錯了,我無話可說。但是我可以保證,今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如果再發生一次,怎麼欺負過你的,我就怎麼還給自己,可以嗎?”
童司韶睨著他一眼,“說的輕巧,怎麼還給你自己?把你自己碰過彆人的手砍掉?”
“可以。”
“把你趕出裴氏董事會,讓你也嘗嘗四麵楚歌,被人嘲笑的滋味?”
“可以。”
“沒收你所有的黑卡,讓你不得不當我的奴隸為生。”
他看著她,仍然應道,“可以。”
“我可以開後宮,給你戴綠帽子,你不得有異議。”
“這條不行。”裴意然斷然回絕,“什麼都可以商量,這條不行。”
童司韶用力把裴意然推開,傷感的情緒立刻轉為高漲的怒氣,“乾嗎不行?隻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沒放過火。”裴意然帶著隱忍的表情,“除了你,我沒有過彆人。”
“你抱過南希。”童司韶盯著他說道。
“沒有。”裴意然頂著她刀子一樣的目光,聲色不動地應道。
童司韶冷哼一聲,“你這幾個月假裝失憶,跟南希談戀愛,是不是覺得很爽?”
裴意然歎了口氣,沒人相信,美人在側,他真的一點都不爽,每天都過敏,每晚都做噩夢、失眠。
他認真地說道,“南希,隔天就對我催眠。”
童司韶怔了怔,強壓下一陣心疼,嘲諷道,“這麼說,如果她不對你催眠,你就會喜歡上她。我問你,如果南希沒對你做過壞事,你是不是就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