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界發生了什麼,裴意然隻盯著主駕上的年輕女人。
他的腹部還隱隱作痛,剛才她那一腳是發了力的,他能感覺到她的怒意。
他摸了摸腹部,疼痛感讓他覺得真實,他的理智漸漸複蘇,正在消化眼前的一切。
一看到齊展鴻的保鏢圍到車前,護犢子的心被全部喚醒了。
裴意然立刻發聲,“齊二,他們是我的人,有什麼事,你跟我講。”
齊展鴻看他剛才的神情,又從他的助理那裡聽到一些消息,心裡有幾分了然,“我隻想跟那個小男孩談談,不會碰那對母女。”
車窗內的年輕女人聽到他說話,側首看過來,眼光冷冷的,仿佛在說,想得美。
裴意然說道,“齊二,那個是我fyd的人,出了這種事,我得先問清楚。”言下之意,是不打算讓他動小男孩了。
齊展鴻不敢與他撕破臉,帶點懇求的語氣說道,“然子,你知道我家老爺子最近因為這件事對我很不滿意,如果我不給他一個交待,他不會放過我。”
明皓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急,這件事,我們fyd總會給你們一個說法。對了,我最近從雲南帶了些藥酒回來,正打算什麼時候上門給你家老爺子送去,今天正好,你幫我帶過去吧。”說著,他將齊展鴻往他車子的方向帶走了。
裴意然敲了敲車窗,坐在後排的童童立刻說道,“爸爸要進來。”她高興地朝裴意然招手,裴意然也朝她笑了笑。
一想到童童可能真是他的女兒,他的心就跳得很厲害。
“司韶,”他清了清嗓門,艱難地出聲,“開門。”
“你認錯人了,”年輕女郎說道。
“你先開門,讓我進去說話。”他低聲懇求。
年輕女郎不打算理會,低頭給顧洋回信息,顧洋說他正在上山,差不多十分鐘就會趕到。
裴意然見她不理會,走到後排車窗旁,童童趕緊解了安全帶,趴到車窗上,看著裴意然。
隔著窗戶,兩張臉出奇的相似。
裴意然看著她彎起的鳳眸,垂垂的耳珠,嘴角兩側的小梨渦,心裡直罵自己蠢。
這麼明顯的特征,他竟沒有一眼看出來。
童童看到爸爸眼睛紅了,一副要哭的樣子,連忙說道,“爸爸不要哭,媽媽隻是生爸爸氣了,爸爸哄哄媽媽就好。”
裴意然柔聲問道,“媽媽為什麼要生爸爸的氣?”
童童偷偷看了一眼媽媽,見媽媽低頭刷手機,沒留意到她,她連忙說道,“媽媽說,爸爸薄情寡義,不記得我們了,也不要我們了。”
裴意然這幾年找童司韶都找瘋了,他隻是不知道童童的存在而已,如果他知道,恐怕更要瘋。
他連忙澄清,“童童,爸爸沒有不要媽媽,也沒有不要童童,爸爸如果知道童童的存在,早就來找童童了。”
童童眼眉彎起來,她對媽媽說道,“媽媽,爸爸說他沒有不要我們,他沒有不要媽媽,沒有不要童童。”
年輕女人回頭,“彆理他,彆亂認爸爸。”
裴意然看著她,“司韶,是你趁我不在的時候自己跑走的,我……”
年輕女人立刻喝道,“彆在小孩子麵前說這些。”
裴意然也不想當著孩子扯這些,“那你下車,我們聊一聊。”
年輕女人不上當,“你滾開,讓那些人也滾開,我沒時間陪你胡扯。”
就是這個當口,又一輛車衝進停車場,剛把齊展鴻和他的保鏢打發走的明皓笑了一聲,今天可熱鬨了。
顧家雖然幾年前失勢了,但以他們的家世,屬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更何況顧老仍健在,門生門徒還是要給麵子的。
幾年不見,顧洋倒比以前更有風采了,顧海在的時候,他風頭被壓,委屈求全了一段日子,後來顧海倒了,他漸漸顯了出來,如今意氣風發,真是男人三十五一枝花。
顧洋下車走過來,看到裴意然趴在窗戶上,眉頭皺了皺,又笑起來,“然子,這麼巧,你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