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知道，上了封神榜以後，再也沒有自由，修為恐怕也停滯不前——畢竟失去了肉身。
但如果不給人當差，那赫赫權勢又從何而來？
何況修行到他這個境界，在陳凡看來早就夠用了，反正已經天地同壽了！
江湖……啊不，職場不是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世故，都成大佬了，打打殺殺乾啥啊？
袁洪又關了一杯酒，長出了口氣，“自封神大劫以後，唯有一點真靈上了那榜上，雖重塑了法身，但數百年來，吾‘八九玄功’，再無寸進！”
“那二郎顯聖真君，聽過吧？”
陳凡趕忙點點頭。
“昔年吾與那楊戩力鬥數百回合，誰也奈何誰不得。今日遠處見了一麵，嘿！而今恐怕，難堪一戰了！”
“怪不得如此落寞，原來是見到老對手了！”陳凡心中想著，嘴上卻道：“大哥不必如此，而今雖有一時之困，但未來卻未必沒有轉機了。”
“哦？你且說說看？”
陳凡本是強言安慰，不料袁洪竟有如此一問。
於是試探道：“三界之中，據傳女媧娘娘成聖與其餘諸聖不同，她老人家是因造人功德，證道混元，成就聖人果位！”
“是啊！正因如此，吾兄弟七人才主動受金靈聖母之邀，前來鬥部效力，不就是為了積攢虛無縹緲的香火功德麼？”
“與你這小輩說這些作甚，且滿飲此爵！”
袁洪心中一陣苦澀，自己和六位兄弟神位均是‘四廢星、天瘟星’之類負麵色彩極重的懲戒性封號。
在下界自然沒有人族去立廟供奉，所以根本無法自行收集香火願力，多虧了金靈聖母，兄弟們才有了領取香火俸祿的機會。
可惜，兄弟幾人就此聚少離多，就連喝酒，都能自己獨飲。
另一邊的陳凡哪裡知道袁洪的苦楚，自顧自又灌下一杯，此時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他努力讓自己清醒，為了多喝幾杯大有好處的仙釀。
但酒氣上湧，他卻有幾分口不擇言。
“大……大哥，這酒，真好！但是你下酒的這靈果和肉脯，味道也太寡淡了些，缺了煙火氣！
這麼好的酒，就應該配上麻麻辣辣的火鍋，那才是享受！”
“火鍋？”袁洪一愣，因為他從沒聽過。
陳凡一番描述之後，袁洪哂然一笑：“原來你說的是‘古董羹’，那確實有煙火氣，吾成道前與諸位兄弟曾見過你們人族食用過。”
陳凡搖了搖頭。
“那……不一樣，彆看你貴為斬仙司主，肯定沒試過麻辣的滋味！”
“哦？”袁洪被他一質疑，反而勾起幾分好奇心來。
於是讓陳凡去火房弄來看看。
陳凡也不含糊，隻是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這有沒有材料……”
陳凡搖搖晃晃到了火房之中，跟力士說了自己的要求，又嘗了一遍火房中的調料，捯飭半晌，竟真的將前世味道調配了個七七八八……
不多時，袁洪看了看下麵燃燒著的靈木，上麵一小鼎中紅色湯底不斷翻滾，以及傳來的撲鼻異香，不由咽了咽口水。
小鼎旁邊是力士切得極薄的各類肉片，以及各色靈氣十足的菜蔬。
在陳凡的指導下，袁洪送入口中之後，頓覺滋味十足，鮮香麻辣，讓他有些酣暢淋漓！
下次跟老七他們聚的時候，給他們也試試！
袁洪心中暗道。
袁洪邊吃邊連連稱讚，就連陰鬱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此物甚妙！”說著，袁洪取出一麵小巧令牌，隻見這令牌篆刻著古樸陰文，入手沉重。
“來，這令牌你拿著，以後修行上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
陳凡此刻酒都醒了一些，趕忙結果令牌收入囊中。
這可是陳凡的護身符！心裡直呼賺大了！
陳凡見袁洪此刻心情大好，帶著有些好奇問道：“大哥，剛才你說的香火是什麼東西？”
袁洪聞言，取出一縷頭發絲般粗細的淡金色東西，“這就是香火，與我而言是功德之力，對你而言……不過你現在用不到。”
聞言陳凡更加好奇，“可都給我看看？”
袁洪一彈指，那縷香火到了陳凡手上。
可陳凡無論用神識還是灌注法力，都沒有任何反應。
袁洪看出了陳凡疑惑。
“在你到地仙境之前，香火是無法煉化的。等你成仙之後，香火就有諸多妙用了，除了用作積攢功德之外，還能煉化香火，從而提升修為、破除瓶頸、增加感悟等等……”
陳凡眼色一黯，隨即想到什麼，衝袁洪一抱拳，“司主大哥！這縷香火可否贈與我？我試著研究研究，爭取……爭取幫你琢磨個快速積攢功德的法子！”
話音剛落，陳凡便倒頭醉倒過去。
袁洪先是莞爾，但見陳凡剛才神色嚴肅，心中微微生起波瀾，卻隻當少年一片誠心，酒後狂言。
將殿外值守力士喚進來，示意將陳凡送走，忽然又想到什麼，隻見他又取出一縷香火，用法力煉化之後，連同陳凡手中握著的香火一並放入玉盒之中，送到陳凡懷裡。
醉倒的陳凡自是不知，力士將自己送回的這一舉動，暗中激起了怎樣波瀾，懷揣著玉盒早已沉沉睡去，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似是夢到專屬自己的一條坦蕩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