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家裡人還沒忙兩天,就收到消息,要去城裡麵交糧。
像他們村子,每家每戶秋收的時候,收藏了多少,早就已經有官府的衙役前來報備過了。
每家要交的賦稅有定數,然而那額外的一鬥糧食,也是必定要交的。
為何要多交?村民們心裡明白,這不過是當地官員搜刮民脂民膏的手段罷了。
在這片土地上,其他地方的官員貪婪無度,相比之下,隻收一鬥“壓秤糧”竟成了難得的“良心”之舉。
百姓們不敢有絲毫怨言,他們見識過鄰村反抗者的下場,那些破敗的房屋、離散的家庭便是前車之鑒。
他們所求不多,不過是在這亂世之中苟延殘喘。
而且隻是多教一鬥而已,自從他們這個縣令上任以來,說句實話,比他們之前待的那個縣令不知道要好了多少,簡直就是個大清官。
以前那位官員在任的時候,入城費那可是一人兩文錢。
還有那賦稅,誰家收成的多,那就得多交。反正老百姓對於現在這個官老爺還是十分滿意的。
就連張時安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也並沒有什麼接受不了。
畢竟以他現在的情況,再說了,彆說古代的官貪,……怎麼說呢?水至清則無魚。
反正隻要老百姓能夠過得下去,對方都算得上是青天大老爺。
他們杏花村,直接把糧食挑到清水鎮去就行,隻有那些特彆偏遠的地方,則會由當地的官府設立一個固定的交糧處。
而這下麵村落澆上來的糧食,這是要統一一步步交到上麵去。
老張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糧食,差不多他三個兒子一人交一擔,再帶上多的半袋子。
今年的賦稅也算是夠了。
第二天阿爺他們就帶著三個兒子,去跟村裡的其他人集合。
而他們這群孩子也沒有吵著嚷著要去城裡了。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賺錢。
誰都不能阻攔他們老張家去賺錢,這段時間家裡的院子都快曬不下了。
那邊曬稻穀的地方都多出來一張席子,用來曬何首烏。
好在這兩天的太陽也算是給力,估計再曬個幾天,就能把這一批收進去。
到時候再把其他的拿去曬,也能夠把這曬好的何首烏拿到城裡麵去賣錢。
當他們正在忙碌的時候,前去交糧的村裡人都回來了。
老村長,來到村裡的大榕樹下拿著銅鑼狠狠的一敲。
村裡人聽到聲音的,趕緊都停下了動作,王翠花忍不住皺眉。
也不知道是出了啥事,村長竟然叫他們集合。
等到村裡人陸陸續續的往大榕樹下走,張時安一眼就看到了他爹愁眉苦臉的模樣。
在看村裡今天一同前去交糧的男人們都是滿麵愁容。
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而當村長看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這才開口宣布。
原來是官府要征勞役,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個男丁。
家裡男丁超過三個的,哪怕是沒有分家,沒有分戶,也要出兩個。
這話一出來,村裡人天都快塌了。
眼見都快過年了,這個時候被朝廷征了徭役,這人還能好端端的回來過年嗎?
要知道,每次被朝廷爭了徭役之後,這人就算好端端回來了,那也得脫一層皮。
更多的則是,回不來。
不過往年一般都是開春之後或者是天氣沒那麼惡劣。
現在眼看就要入冬,還搞這一出,這家裡人誰能夠過個好年。
人群之中的老百姓們被這個消息打擊的也不輕,哭天搶地,那真是天都塌了。
王翠花都忍不住眼前發暈。
他家三個兒子,雖說大孫子也算是半個勞動力,可到底也還是個孩子。
而他家,不多不少就三個,隨便那兩個兒子出去,都是凶多吉少。
不去也行,每家交三兩銀子,現在這條件誰家好人家能夠拿出三兩銀子來。
就連張時安也忍不住有些擔憂,要是他腦子能夠早點清醒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