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口翻出一圈舊棉絮填充的護領,蓬鬆而略顯雜亂,顏色已有些發白發黃。
可在這冰天雪地中,卻如最貼心的暖手,輕柔地環抱著孩童的脖頸。
袖口與下擺亦是簡單縫邊,不加修飾,微微毛糙的邊緣,在風中輕輕擺動,訴說著平凡日子裡的簡約之美。
然待目光落於衣身繡圖,方覺眼前一亮,仿若混沌中辟出一方綺麗天地。
右側,一叢寒菊傲雪而立,菊瓣絲絲縷縷,以絲線的繽紛色彩暈染出百態:
白菊如霜雪初凝,純淨素雅,花瓣尖端輕挑,似含幽思;黃菊若金芒耀世,明豔動人,花蕊細密,以棕線勾勒,宛如秋實藏於繁花。
菊葉以深淺綠線鋪陳,脈絡蜿蜒,邊緣偶現鋸齒,針法靈動,仿若風過留痕,令葉片似有簌簌之態。
左側,則是幾隻靈動鬆鼠,灰褐絨毛蓬鬆柔軟,根根細絨皆由絲線精心模擬,短針密織,質感逼真。
鬆鼠眼眸黑亮,恰似點漆,滴溜溜一轉,滿是狡黠機靈;尾巴碩大,毛茸茸高高翹起,繡紋呈扇形鋪展,深淺交替,恰似光影流動其上。
它們或捧鬆果憨嚼,或跳躍枝頭嬉戲,動作鮮活,呼之欲出。
細瞧繡工,針腳疏密得當,依著圖案走勢或急或緩,於棉布粗糙質地之上,將線條勾勒得流暢自如。
絲線交織,層層嵌套,不見絲毫淩亂,在光影變幻中,花鳥魚蟲仿若有了生命,隨時可能破布而出。
這般繡作,雖技藝尚青澀,未達爐火純青,然那股子靈氣與專注,恰似破曉微光穿透雲層,清新純粹。
令往鄧繡娘不禁駐足,想到他的死對頭,唐蘭芳,自從收了一個好弟子,那是三天兩頭的給他找不痛快。
而他底下的那幾個弟子,還的的確確就是比不過人家。
這讓她無形當中,都比那個臭女人,矮了一頭。
而她現下也是一直想尋覓一個好一點的弟子,想要好好的戳一戳那個臭女人的氣焰。
本來,這種人才那也是可遇不可求,可眼前那孩童身上穿著的襖子。
上麵的繡工,和圖樣是真的讓她心動。
也不知道那是出於何人之手,年紀應該是不大。
張冬瑤,看著站在她麵前穿得非常好看的大嬸。
懵懂的抬起頭來。
“嬸嬸,你有事嗎?”
張冬瑤,看著眼前這個嬸嬸身上穿著的衣裳太好看了,要是自家二姐姐看到,一定非常喜歡。
“小姑娘,你身上穿的衣裳,誰給你做的呀?”
鄧繡娘的聲音溫柔親和,讓本來就處於大街之上,而且離自家店鋪又不遠的張冬瑤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
特彆是一聽對方問的問題,那簡直就是她最自豪的時候。
畢竟穿著自家二姐姐給她做的衣裳,這些天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問了她這個問題了。
她擁有這麼好的一個姐姐,所以,小丫頭也忍不住神氣起來。
把自己的二姐姐那是誇的絕無僅有,多麼多麼厲害。
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說著說著小丫頭,話語就越來越可愛。
“我家二姐姐,手中的針,那就跟有仙法似的。左一下右一下,不管什麼圖案就出來了。”
鄧繡娘聽著,有些好笑。
不過心裡聽著小姑娘的誇讚,還是忍不住意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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