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是實踐出來的,張時安十分興奮這一句話。
當看到榜單之上,自己的名次沒有出現變化,心裡也是有幾絲滿意。
不過隨之目光漸漸往下移,看到趙小磊,這次的名次在第三。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又被他追了上來果真恐怖如斯。
至於萬年老二,當然是金銘軒那家夥,而這都不是他最關心的。
他最關心的是自家兩個師弟,運氣到底好不好?
等到他一路往下移,一直到前20,各位看到兩人的名字,就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而他繼續往下看,終於在28的排名上麵,看到了徐子睿的名字。
而在31的名次上,又看到了陳明哲的名字。
兩個人的成績可以說進步了很多,可想要跟這麼多人競爭,也是有些困難。
名次倒還差不多,不過,拿到名額的人,除非是真的,家境太差,不然,沒有人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徐子睿和陳明哲,要是以往看到這個成績,當然是高興的,沒話說。
可現在,名額就是那麼有限,哪怕,再不甘心,在他們拚儘全力的努力之後,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怪不了任何人。
隻能說他們水平有限,更期盼著,運氣爆棚,能夠,有多餘的人,放棄這次遊學的機會。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樣的概率應該不會有太多。
哪怕就算真的是,空出來兩個名額,可其他的人也在虎視眈眈,更彆提,能夠把名額落在他們身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運氣是真不錯,還是因為徐子睿的鈔能力加持之下。
名額還真弄到了兩個,至於付出的價格,也是有些讓人咂舌。
隻能說兩個人的人品是真不錯,那兩位學子,以50兩的價格,把名額賣給了他們倆。
可以說是非常的公道。
既然拿到了名額,眾人的心也算是落到了肚子裡。
再加上此刻,正是3月中旬,春風和煦,路途當中,一片春色。
夫子策杖徐行,青衫被晨露打濕,卻渾然不覺。
學子緊隨其後,目光被田間忙碌的農人吸引——青牛軛頭掛著銅鈴,在晨曦中發出鈍響。
老農揮鞭時,鞭梢掠過新翻的赭紅土地,驚起幾隻灰撲撲的田鳧。
&34;爾等且看。&34;夫子駐足田埂,指尖劃過麥苗上的露珠,&34;
《詩經》有雲&39;芃芃黍苗,陰雨膏之&39;,這看似柔弱的麥苗,經冬曆春,方能抽穗結實。&34;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清亮的山歌:&34;深耕易耨兮,以待時雨;播厥百穀兮,終有秋實。&34;
學子循聲望去,見一位赤膊漢子正吆喝著兩頭黃牛犁地,鐵犁翻起的土塊如碎金般滾落。
&34;此乃《齊民要術》所言&39;春三月,時雨降,宜播種&39;。
&34;夫子捋須而笑,&34;昔者神農嘗百草,教民稼穡,這犁鏵翻動的不僅是土壤,更是天地的韻律。&34;
他俯身抓起一把新土,任細碎的土粒從指縫間漏下。
&34;你看這土,須得深耕九寸,方能蓄水保墒;治學亦然,須得深入探究,方能觸類旁通。&34;
忽見田埂上有稚子追逐蝴蝶,不慎跌進泥淖。
老農放下犁杖,笑著將孩子抱起,用粗糙的手掌抹去他臉上的泥巴:
&34;莫哭,等秋裡收了黍米,給你蒸黃米饃。&34;
夫子見狀,轉向學子:&34;《尚書》有雲&39;民惟邦本&39;,這田間耕作的百姓,正是天下學問的根基。&34;
一行人繼續前行,忽見溪邊立著一架龍骨水車,幾個漢子踩著踏板,將溪水引入阡陌縱橫的稻田。
學子看得入神,忽聞夫子吟誦:&34;《考工記》載&39;桔槔引水,輪軸相濟&39;,這機械之巧,皆源於農人的智慧。&34;
日頭升至中天時,眾人在老槐樹下歇息。
老農捧來陶罐,裡麵盛著新汲的井水,還漂著幾瓣桃花。
夫子接過飲罷,讚道:&34;此水甘冽,正是《茶經》所言&39;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39;。&34;
學子望著遠處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34;夫子,這春耕之景,竟處處藏著學問。&34;
夫子撫須頷首:&34;豈不聞&39;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39;?
這犁鏵翻起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天地與人合著的文章。
明日起,爾等當輟書三日,隨農人學耕田、育秧苗,讓這齊魯大地,成為你們的新課堂。&34;
話音未落,田間傳來悠長的牛哞,驚起一群白鷺,掠過剛插好的秧苗,飛向遠處黛色的山巒。
學子們望著天際飄動的白雲,忽然懂得:原來《詩經》裡的&34;載芟載柞&34;,不僅是文字,更是腳下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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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離書院,其實也就不到八日的路程,剛巧被他們趕上了春耕。
每次看到春耕,張時安的心裡,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就連徐子睿和陳明哲,也是下意識的想到了以前,陳夫子,帶著他們去張時安的村子裡麵,看著杏花村的村民們,春耕忙碌的場景。
杏花微雨,春雨綿綿,農田之中,卻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個小村莊,雖然沒有當初的杏花村,那麼風景優美。
但在農田當中忙碌的百姓,嘴角的笑容,卻都是一樣的淳樸。
而對於夫子布置的任務,讓他們明日的時候跟隨著田裡的農夫一塊下田耕種。
其他人倒是非常的有新鮮感,隻不過,家境好的,的確是沒遇到這樣的事情。
讓他們站得遠遠的看也就算了,真要下田裡麵,把腿插在泥巴裡,在那還尚且有些冰冷的水裡麵插秧。
怎麼想,都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張時安他們,在第2天的時候早早就換上了一身短打。
順便三人還互相對練了一番,隻不過場地有限,住的地方本來就是農家小院。
三個人的動靜,哪裡能夠瞞得了其他人?
倒是不少人,還是第1次知道,他們這位風頭正盛的第1人,還有這樣的身手。
而且,就這番身手,可不像是自己瞎練的。
應該是道家的拳法,這還真是稀奇,要知道,讀書,咬咬牙還能供得起,可在練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練起來的。
除非是那等天賦異稟之輩。
三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套拳法,渾身的毛孔都敞開了。
隨著,大家陸陸續續的起來,夫子一聲令下。
眾人也趕往了田邊,初次,接觸些農事,眾人都格外的新奇。
畢竟對他們來說,這也就是一次曆練,又不是每天都這麼勞累,所以,臉上的表情還有些躍躍欲試。
二月末的南邊田野籠著薄靄,青石板鋪就的田埂上凝著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