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張家院子裡人聲鼎沸,雞飛狗跳。
王翠花正指揮著幾個兒媳往馬車上塞東西,嘴裡念叨個不停:
"這棉被得帶上,京城冬天冷,不比咱們這兒。還有這醃菜,路上吃,免得你們吃不慣外頭的飯食……"
張時安站在一旁,看著越堆越高的行李,忍不住扶額:"奶,我們是去國子監讀書,不是搬家。"
"讀書也得吃飯睡覺啊!"
王翠花瞪了他一眼,又往包袱裡塞了兩雙新納的布鞋。
"你爺可是聽說了,隔壁城裡有個舉子當年進京趕考,就是沒帶夠衣裳,結果凍得直哆嗦,回來病了大半年!"
張有根在一旁乾咳一聲,略顯嚴肅:"無論如何,出門在外,你們一定要多注意一些。"
張時安點了點頭,看著家人為他忙忙碌碌,也隻能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師弟徐子睿和陳明哲。
這兩人同樣被各自的家人團團圍住,大包小包往他們手裡塞。
徐子睿的娘親正往他懷裡塞一個沉甸甸的包袱:"這是你最愛吃的芝麻糖,路上餓了就嚼兩塊。"
陳明哲的祖母則顫巍巍地遞給他一個繡著平安符的香囊:"戴著它,保你一路平安。"
張時安看著這一幕,心中既溫暖又無奈。
他知道,家人是擔心他們路上受苦,可這麼多東西,他們三個怎麼帶得動?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安子!東西都收拾好了沒?"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大步走進來,正是張時安的二堂兄——張時勇。
張時勇今年十八九,生得虎背熊腰,一雙大手粗糙有力,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吧,有我跟著,路上保準安穩!"
張有根拍了拍張時勇的肩膀,欣慰道:"有你跟著,我們也就放心了。"
張時勇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阿爺放心,我一定把小弟和小叔他們照顧得妥妥當當!"
雖說張時安如今已是舉人,還得了皇帝禦賜的金匾以及賞賜。
可說到底,他仍是個寒門出身的舉人。家裡雖不至於揭不開鍋,但也絕不算有多富裕。
臨行前,張時安的阿爺把他叫到屋裡,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沉甸甸的布包,塞到他手裡:
"安子啊,這是爺老頭子這些年攢下的二十兩銀子,你帶著,路上彆委屈了自己。"
張時安連忙推辭:"爺,這錢我不能要,您留著養老。"
"傻孩子!"張有根瞪了他一眼,"你如今要去京城念書,去了京城,處處都要花錢。
家裡人又不在身邊,也幫不上啥,這點雖然不多,你也彆嫌少。”
張時安眼眶微熱,隻得收下。
不僅阿爺,就連兩位平日裡忙碌非常的伯伯,也各自拿出了十兩銀子,塞給他:
"安子啊,咱們張家就屬你最出息,去了京城,彆給家裡丟臉!"
張時安一一謝過,心裡卻忍不住盤算:"這幾百兩銀子,在京城能乾什麼?"
京城寸土寸金,光是租一間像樣的宅子,一年就得幾十兩銀子。
更彆提日常開銷、人情往來……他歎了口氣,心想:"看來到了京城,得想辦法多賺點銀子才行。"
其實賺錢的法子他有很多,但想要賺的來路正,就需要好好迂回琢磨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