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咬碎了後槽牙,將滿腔的怒火與怨毒,轉向了站在一旁,始終麵帶微笑的秦北望。
“二叔!”
他的聲音充滿了質問。
“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個小畜生的條件?!”
“一個月!”
“為什麼要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喘息?!”
“他今天能一拳打死秦大海,能硬撼天兒,就說明他身上有古怪!”
“夜長夢多!”
“為什麼不趁現在,直接調動家族的執法隊,調動所有的精英護衛,衝進那個破院子,將他亂刀分屍?!”
“一了百了!不是更好嗎?!”
秦雷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在他看來,秦北望的提議,愚蠢至極!
對付一個螻蟻,直接一腳踩死就是了,何必還要給他掙紮的機會?
麵對秦雷的咆哮質問,秦鴻誌依舊麵無表情,閉目養神,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秦北望,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
那是一種陰冷、狡詐,如同毒蛇在暗中吐信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走到秦雷身邊,輕輕拍了拍他因為憤怒而不斷顫抖的肩膀。
“侄兒,稍安勿躁。”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你以為,我真的會怕那個小畜生,在一個月內翻起什麼風浪嗎?”
秦雷一愣。
“那你……”
秦北望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緩緩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麵院中那棵枝繁葉茂的古樹,幽幽地說道:
“殺了他,的確很容易。”
“一聲令下,彆說執法隊,就算是我親自出手,捏死他,也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了多少。”
“可是,然後呢?”
他轉過身,目光如刀,掃過秦雷。
“然後,讓全族的人怎麼看我們?”
“看我們這一脈,當著全族人的麵,設下賭約,卻又在背後,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扼殺一個孤苦無依的少年?”
“名聲,還要不要了?”
“人心,還要不要了?”
秦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翕動。
“可是……”
“沒有可是!”
秦北望的語氣,陡然加重!
“侄兒,你要記住,我們是秦家未來的主宰者!”
“做任何事,都要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點了點。
“那個小畜生,今天在祠堂,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答應了賭約。”
“這就等於,他親手,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了我們的手上!”
“一個月後,演武台上,萬眾矚目!”
“秦瑤,我秦家的麒麟女,逍遙宗的高徒,光明正大地,擊敗他!”
“到那時,我們再取他的半身精血,誰敢說一個‘不’字?”
“我們讓他生,他便生!”
“我們讓他死,他便死!”
“這,才叫真正的掌控!”
“這,才叫殺人誅心!”
說到最後四個字,秦北望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無比猙獰。
秦雷聽得心神震動,但依舊有些不解。
“可……可這和他現在就死,又有什麼區彆?無非是多活一個月罷了!”
“區彆?”
秦北望笑了。
這一次,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弄與憐憫,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童。
“區彆……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