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秦鴻誌的宅院深處,一間雅致而肅殺的書房內。
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空氣中,彌漫著頂級“雲霧靈茶”的清香,卻半點也衝不散那凝如實質的沉悶與壓抑。
紫檀木長案的兩側,分坐著四道身影。
為首者,正是秦家如今的掌權者,大長老秦鴻誌。
他一身錦袍,麵容清臒,雙目微闔,手中摩挲著兩顆溫潤的玉膽,看不出喜怒。
但在他身側,他的親弟弟,秦北望,卻是滿臉的諂媚與緊張,正小心翼翼地為對麵的兩位貴客,添上滾燙的茶水。
那兩位貴客,皆是身著華貴的玄色黑袍,袍角用金線繡著一頭咆哮的雄獅圖騰。
這,是南陽城宋家的標誌!
其中一人,約莫五十餘歲,國字臉,不怒自威,正是宋家家主,宋嘯天!
他的修為,與秦鴻誌一樣,皆是神藏五重!
此刻,他端坐如山,麵沉似水,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裡,寒光閃爍。
另一人,則年輕許多,麵容與宋嘯天有七分相似,眉宇間卻更多了幾分暴戾與張狂。
宋家大少,宋瑞!
宋家家主宋嘯天的長子,宋茹萍的親大哥,神藏三重的強者!
“砰!”
一聲脆響!
宋瑞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地砸在了紫檀木的桌案上!
茶水四濺!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怒火噴薄!
“豈有此理!”
“秦鴻誌!這就是你們秦家的待客之道?!”
“我妹妹茹萍,嫁入你們秦家,為你們秦家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今,竟被你們秦家一個丹田破碎、經脈儘廢的廢物,當眾羞辱!掌摑!嚇得尿了褲子!”
“我宋家的臉麵,都被你們秦家給丟儘了!”
宋瑞的聲音,如同炸雷,在書房內滾滾回蕩!
他身後的氣血,隱隱沸騰,神藏境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開來!
一旁的秦北望,被這股氣勢壓得臉色一白,呼吸都有些不暢。
“賢侄息怒,賢侄息怒啊!”
秦鴻誌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擠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連忙起身安撫。
“此事,確實是我秦家管教不嚴,出了此等孽障!”
“老夫在此,代那小畜生,向宋兄,向賢侄,賠罪了!”
說著,他竟對著宋嘯天和宋瑞,深深地作了一揖!
“哼!”
宋嘯天冷哼一聲,卻並未阻止。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聲音冰冷地說道:
“秦大長老,這聲賠罪,宋某可受不起。”
“我隻問你一句,那個叫秦楓的小畜生,你們秦家,打算如何處置?”
秦鴻誌直起身,眼中閃過一抹無人察覺的陰狠,歎了口氣道:
“宋兄,你有所不知啊。”
“那秦楓,本是我三弟秦開山的獨子。”
“三年前,開山夫婦為家族探尋秘境,不幸失蹤,至今杳無音訊……”
“我本念及兄弟情分,對他多有照拂,誰曾想,此子心性大變,頑劣不堪!”
“三年前,他嫉恨我孫兒秦天,暗下毒手,將其重創!老夫無奈之下,才出手廢了他,逐出內院,本想讓他自生自滅,反省己過。”
“誰能想到,這孽障不知從何處得了些奇遇,竟恢複了些實力,如今更是變本加厲,連茹萍侄女都敢欺辱!”
他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顛倒黑白,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家族操碎了心,卻又無可奈何的長輩形象。
一旁的宋瑞聽了,更是怒不可遏!
“奇遇?!”
“好一個奇遇!”
“秦鴻誌!我不管他有什麼奇遇!”
“今日,你們秦家若是不給我宋家一個交代!不將那小畜生的項上人頭交出來!”
“休怪我宋家,與你秦家,不死不休!”
“賢侄……”
秦鴻誌麵露“為難”之色,正欲開口。
就在這時!
“大長老!”
“秦家子弟,秦楓!”
“有要事,求見!”
一道聲音,仿佛九天驚雷,毫無征兆地從院外炸響!
這聲音,中氣十足,穿金裂石,清晰無比地傳入了書房內每一個人的耳中!
霎時間!
整個書房,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