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瀾迷迷糊糊的從床上起來,看著屋裡的裝修有些發懵,這是哪兒啊?這麼眼熟。
她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嗖’一下竄了起來,這不是她小時候的家嗎?
她在屋裡轉了兩圈。
沒錯!這時候她家條件還不太好,牆上的書櫃是她爸自己打的,矮矮的,正是她小時候能夠到的高度。床也不是現在的豪華軟包雙人床,而是以前最常見的鐵架子單人小床,她以前老鑽到床底下跟她爸媽躲貓貓。
牆上刮的最簡單的大白塗料,上麵都是她用蠟筆畫出來的抽象畫作。
李觀瀾一個哆嗦推開門,塵封在深處的記憶爭先恐後的湧出。
客廳裡靜悄悄的,她有一種闖入了古老默劇電影的荒誕感。
“爸?”
“媽?”
她輕輕喚了兩聲,無人應答,隻有飄蕩在陽光下的灰塵在告訴時間依然是流動的。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單位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李建國和林秋敏的對話從門外傳來,她期待的跑到門口去給他們開門,手指卻從門鎖毫無障礙的穿過。
李觀瀾還來不及驚訝,門已經開了,年輕版的李建國和林秋敏就這樣真切的出現在她麵前。
“爸?媽?”,李觀瀾叫了一聲。
兩人毫無所覺的從她旁邊穿過。
“好冷好冷。”
李建國搓著手進屋,待手指靈活了一些,他馬上去廚房燒上水。
“媳婦兒,你先去把臥室的小太陽打開暖和暖和,你這臉凍通紅,不讓你買條厚點兒圍巾嗎?”
“打著了,有一會兒就熱乎了,外麵賣的圍巾不好看,我自己買毛線織,你彆管了。你燒水想乾什麼,我整吧。”,林秋敏換上家居服,上手摸了摸李建國的破外套,就那麼薄薄的一層棉絮,他不冷就怪了。
“我給你買的那個新棉襖呢,你咋不穿呢?”,林秋敏問道。
“在櫃裡呢,今天去工地,那塊兒到處都是破爛兒,一刮一個口子,我瘋了穿新衣服。沒事兒,我不冷。”,李建國把燒開的水灌進熱水袋,確定不漏水遞給林秋敏,“給你抱著。”
李建國伸過來的手已經凍的有些皴裂,林秋敏皺眉,“你自己抱著吧,我先給飯做上,一會兒該去接孩子了。”
“你拿著,我給你點兒驚喜。”,李建國把熱水袋塞給她麵前從兜裡掏阿掏,“變變變。
一疊有零有整的紙幣出現在他手裡,“開工資了,一千七百八,拿著,晚上你跟孩子出去吃點好吃的去。”
“嘚瑟。”,林秋敏眉開眼笑的抽走他手裡的錢細細數了數,一分不少。她從裡麵拿出一百八,“給,零花。晚上你不在家吃嗎?”
“不用,我會花錢嗎就給,這都容易犯錯誤。晚上王哥說帶我出去吃飯給我介紹幾個朋友,人脈拓展開了我就自己乾。到時候你就不上班了,在家等著享福。”
李建國把破棉襖一裹就往外走,被林秋敏攔了下來,“你換件好衣服去,破衣嘍嗖的誰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