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子弟的人設,隻是為了前期的衝突與趣味。想要真正配得上女主,總歸是要有些真才實學的。”
顧銘的臉上,露出了認真思索的神情。
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創作層麵的探討,自然要虛心聽取“金主”的意見。
“那依秦兄之見,”
“兩人若要在一起,這周瑾,至少該有個什麼功名才算般配?”
!!!
這個問題,如同一塊滾燙的烙鐵,瞬間燙得秦望心尖一顫。
他是在問話本裡的周瑾,還是在問他自己?
秦望捏著稿紙的指節,微微泛白。
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了眼前這個含笑而立的青年身上。
月白色的長衫,襯得他身姿挺拔,溫潤如玉。
燭光下,他那雙清澈的眸子,仿佛蘊著一汪深潭,能將人的心神都吸進去。
四目相對,秦望再度毫無懸念的敗下陣來。
剛一觸碰到對方溫和的目光,便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猛地彈開,慌亂地落在了書案的角落。
“至少……”
秦望停滯的思緒還未經過大腦,話就已經出口。
“至少也要有個秀才功名吧。”
“秀才嗎?”
顧銘聞言,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叩擊著,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敲在秦望緊繃的心弦上。
秦望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回答。
“還是太低了些。”
顧銘緩緩搖頭,臉上露出一絲不甚滿意的神情。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
“怎麼也得考個探花郎當當吧?”
在他看來,這隻是一個作者對自己筆下角色的期許,一個讓故事更具張力的設定罷了。
可這番話,落入秦望耳中,卻不啻於平地驚雷。
轟!
秦望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思緒都被徹底抽離。
這是……這是在向自己許諾嗎?
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從心底竄起,湧遍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投入了沸水之中,從裡到外都燒得滾燙。
“你……”
秦望的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完整的聲音。
她那雙素來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此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水光瀲灩,氤氳著一層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薄薄水汽。
她想斥責他癡心妄想,想罵他狂妄自大,可最終隻化為……
“隨你!我……我有些乏了。”
秦望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急促得險些撞翻身後的凳子。
她不敢再看顧銘,轉身便朝著屏風後快步走去。
顧銘看著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滿是費解。
不過是探討一下話本劇情,怎麼就跟踩了尾巴似的?
顧銘搖頭,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已經習慣對方偶爾的神經質反應了。
想起自己今晚的另一個重要目的,這才揚聲,對著屏風的方向喊道。
“秦兄。”
屏風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卻沒有回應。
顧銘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這《鸞鳳鳴朝》的話本,你看……雅文軒那邊,能否安排發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