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沒齒難忘!”
……
第二日,天光微亮。
蘇婉晴早早便起了身,為顧銘打理行裝。
她指尖靈巧,將那件月白學子衫的每一個褶皺都撫平,動作輕柔而專注。
“夫君,今日又要去院學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舍,卻更多的是身為妻子的驕傲與期盼。
顧銘穿戴整齊,轉身走出臥房,便看到阿音正端著一盆熱水,準備伺候他洗漱。
“呀,阿音,你這額頭是怎麼了?”
蘇婉晴眼尖,一眼便瞧見女孩光潔的額頭上,赫然多出一個紅腫的大包,不由驚呼出聲,語氣裡滿是心疼。
阿音聞言,下意識地用手捂住額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沒,沒什麼的,夫人。”
她連忙找了個借口,吐了吐舌頭,試圖用往日的俏皮蒙混過關。
“就是昨晚起夜,天太黑了,沒看清路,磕到了。”
“怎的這般不小心。”
蘇婉晴秀眉微蹙,拉著她的手,走到廊下細細查看,眼底滿是心疼。
她不由分說,轉身回屋,很快便取來一塊乾淨的軟布,浸了些井水,小心翼翼地為阿音敷在額上。
“還好沒破皮,過兩日應當就能消了。”
蘇婉晴一邊為她冷敷,一邊絮絮叨叨地囑咐著,神態溫柔,像是在照顧自家不懂事的妹妹。
看著眼前這和諧溫馨的一幕,顧銘不禁笑了笑。
察覺到目光,阿音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眸子在晨光下亮晶晶的,衝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公子早!”
比起之前那份帶著幾分刻意討好的機靈,此刻的問候,明顯多出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真誠與親近。
顧銘吃過早飯,正準備動身前往院學。
他剛走到院門口,還沒來得及拉開門栓,一陣沉穩有力的敲門聲,便從門外響了起來。
“叩叩叩。”
蘇婉晴與阿音皆是一愣,這般清早,會是誰來?
顧銘上前,拉開院門。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秦府的管家,秦忠。
他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名孔武有力的仆役,每個人肩上都扛著沉甸甸的麻袋,或是抬著裝得滿滿當當的箱籠。
“哎呀,顧案首!”
秦忠一見顧銘,臉上立刻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態度比之上次,更恭敬了數倍。
“您這是要準備去院學?老奴沒來晚吧?”
顧銘微微一怔,側身將人讓了進來。
“秦管事這是……”
秦忠也不多言,隻是對著身後的仆役一揮手。
“都搬進來,動作輕些。”
仆役們魚貫而入,將肩上的東西一一卸下,整齊地碼放在院中的空地上。
不過片刻功夫,原本清爽的小院,便被堆得滿滿當當。
蘇婉晴與阿音從屋裡跟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都驚得捂住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隻見院中,堆著數袋飽滿的精米白麵,幾壇封得嚴嚴實實的菜油。
旁邊是幾個大箱籠,裡麵是嶄新的錦緞布匹,顏色素雅,質地上乘。
除此之外,還有一整套全新的文房四寶,徽墨、端硯、宣紙、湖筆,無一不是精品。
秦忠更是親手遞過來的一個沉甸甸的錦囊。
蘇婉晴與阿音看著眼前這幾乎將小半個院子都堆滿的物資,話都說不出來。
這陣仗,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