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轉身,對著蘇婉晴柔聲安撫道:
“婉晴,你彆擔心,在家等我,我這就去把她找回來。”
說完,他看向秦明月,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
“玄暉兄,我們必須立刻去紅月樓,出事了!”
秦明月雖不知前因後果,但從顧銘的神態和蘇婉晴的話語中,已然猜到了幾分。
她沒有多問一個字,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
紅月樓,金碧輝煌的前廳。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不少人已經提前到場了。
衣著華貴的賓客們談笑風生,空氣中彌漫著熏香與美酒混合的奢靡氣息。
角落裡,一個穿著粉白小廝服的少年正低頭擦拭著一張花梨木長案,動作卻顯得心不在焉。
小六的心跳得如同擂鼓,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不敢抬頭,卻用眼角的餘光,一遍又一遍地瞟向通往後院的方向。
姐……應該已經進去了吧?
千萬,千萬不要出事啊!
他越是這麼想,手就抖得越厲害。
甚至沒察覺到,一個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身後。
“小六。”
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
小六渾身一僵,如同被凍住一般,手裡的抹布“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僵硬地轉過身,一張塗著厚厚脂粉的臉映入眼簾,正是紅月樓的龜公崔管事。
崔管事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一雙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閃著毒蛇般的光:
“你今天,好像很緊張啊。”
小六的臉瞬間血色儘失,他慌忙低下頭,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沒、沒有……崔管事,我……我隻是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麵,身體有些不舒服。”
崔管事發出一聲輕笑,聲音卻愈發冰冷。
“是嗎?”
他伸出蘭花指,輕輕捏起小六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我看你,倒不像是身體不舒服,倒像是心裡有鬼。”
小六的瞳孔驟然緊縮,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崔管事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他鬆開手,淡淡地對身旁侍立的兩名彪形大漢偏了偏頭:
“帶下去,問問他,到底在鬼鬼祟祟些什麼。”
“今天這種場合,我可不想看到什麼岔子。”
兩名大漢應聲上前,如拎小雞般架起小六,不顧他的掙紮與哀求,徑直拖向了後院。
前廳的喧囂依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
陰暗潮濕的柴房裡。
小六被粗暴地扔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名大漢惡狠狠地喝問道。
小六嚇得魂飛魄散,嘴唇哆嗦著,卻死死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說。
他不能出賣姐姐!
“嗬,小龜奴嘴還挺硬。”
另一名大漢冷笑一聲,上前一步,一腳便踹在小六的肚子上。
劇痛瞬間襲來,小六疼得蜷縮成一團,冷汗涔涔而下。
崔管事踱步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有什麼事?”
“不說的話,你知道下場。”
小六看著他,眼中滿是恐懼,卻依舊緊閉著嘴。
崔管事失去了耐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這種紅月樓底層的孤兒小廝,又是簽了賣身契的,就算是打殺了也沒苦主來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