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句在高壓狀態下常規的靠抱怨來自我疏解的日常而已。
但是,說到這裡,突然,梅原千矢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
“等一下......”
“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我沒有錢,沒有名譽,我隻是一個和妹妹相依為命的普通櫻花妹而已......”
在這個瞬間,靈感如同雷擊一般貫穿了她的大腦,好像連帶著這幾天在她大腦中堵著的頑石也一起被擊碎了。
作為小說家的梅原千矢,在這個瞬間,有一種很久違的......覺得自己真的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的直覺。
她一下子站起身來,在房間裡很急促的來回踱步。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確實而言......我因為失去了少年時的心性,因此沒法再複刻我過去少年時所創作的作品......”
“而我過去,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還在失敗,核心原因是,我明明不再是少年了,但卻還在嘗試去寫那些屬於少年的故事。”
“以我這已經陳腐的靈魂......怎麼能寫的出那樣青春感十足的劇情呢?”
這樣的問題,其實她上輩子就意識到了。
作品內表達出來的思想,是和作者當時的思維、見識有關的。
年輕時候的她就是一腔熱血的想證明自己,想要向讀者、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才華,想要向作品中輸出自己的感性。
那時的她,寫出來的東西是能夠與那些同樣有著一腔熱血的中二少年們共鳴的。
但後來呢?
後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熱血少年了。
可她卻沒法根據自己當時的心態來進行新的創作。
畢竟,能寫什麼呢?
寫一個被稿費和名譽給汙染的中年大叔的腐敗與潰爛嗎?
寫一個在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的漩渦中不斷墮落的作者的自我剖析嗎?
這樣的內容,能夠讓讀者有所共鳴嗎?
顯然是不能的。
於是,她隻能嘗試去複刻自己過去的作品。
複刻過去的筆觸,複刻過去的思想。
但10年前的她,和10年後的她之間的差彆,大到可以說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
她無法理解十年前的自己,就像十年前的自己無法理解十年後的她。
在這種情況下,她寫出來的東西,當然隻是對過去的自己的拙劣模仿。
就好似在學習人類講話的鸚鵡。
又好像在嘗試融入人類社會的偽人。
乍一看看起來像是那麼回事,但當深入了解後,卻是一種滲人的違和感。
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她找不到過去的自己,所以,還在嘗試。
但在剛才那個瞬間,她卻突然意識到......
“我為何非要執著於找回過去的我自己?”
“一腔少年熱血的我是過去式......但是,與此同時......”
“在名譽與金錢中日漸腐敗的我,同樣是過去式......”
“畢竟我現在沒有錢也沒有名聲,連我那點Steam庫存都弄不回來。”
思考進行到這裡,梅原千矢的思維一下子就清晰了。
她不需要去逛天空塔,不需要去明治神宮,更不需要去迪士尼。
她要找回的不是過去的自己。
她要做的......是寫出自己現在的心情。
想到這裡,梅原千矢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她一下起身,腳步急促的跑出房間門,衝到正在準備晚餐的妹妹的身邊,給了她一個狠狠的擁抱。
梅原天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撲的差點沒站位。
她有點蒙圈的看著一臉激動的抱著自己的姐姐,小心翼翼的問道:“誒?怎麼了?姐姐?”
“沒什麼,我就是想來謝謝你!托你的福,我想到了!”
妹妹對她的表述感到有些困擾。
“托我的福?我.....做了什麼嗎?”
梅原千矢沒有多做解釋。
她控製不住激動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沒什麼!總之,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哈哈哈哈!”
說完,她又狂奔回屋裡,“咚”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隻剩下妹妹一個人在客廳裡,有些懵逼的看著姐姐離去的背影。
她不解的歪歪頭,思考了一會。
但最終,也沒能想出什麼結果。
於是無奈的笑笑:“姐姐......真有活力啊。”
望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梅原天音的內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她相信,是姐姐的話,一定能做到的。
在曆經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以後,9月初,向山真琴總算收到了來自梅原千矢的聯絡。
“我的書準備好了,什麼時候見一麵?”